头。 二人一珠走过了很多地方。 幼崽都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因为担负着沉甸甸的养崽重任,凤宁并不会觉得无聊。 她勤勤恳恳地狩猎、喂食、讲故事。 日复一日。 日子久了,心里渐渐积攒了一些疑窦。 比如“那个世界”。 那是一个没有修行者、没有凶邪、没有墟,也没有神明显灵的世界。 它与凤宁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 可是,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世界之间,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那个世界的坏人会来到无归之境,最终投放到凤宁的世界,成为危害世间的凶邪。 简直就是毫无逻辑可言啊! 而且…… “疯乌龟你有没有发现,”凤宁皱着一张小脸,认认真真道,“我已经挑着最气人的事情讲了,可是这些人做的许多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坏’。” 她补充解释:“就比如那个偷论文的贼,显然罪不至死,却还是被‘罚’到无归之境来了。” “假如拿这个贼和邪偶师做比较。” 她很严肃地思忖着说道,“死在邪偶师手中的那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好人,他们在做正义的事情——他们在拯救千千万万个像邪偶师一样遭遇不幸的可怜人。邪偶师明明知道这些,可他还是听从神皇的命令,毫不留情地杀了那些好人。” “这可比偷窃坏多啦!根本不可能被原谅!但是为什么,”凤宁一脸苦恼,“我却觉得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比邪偶师更讨厌呢?” 封无归微笑:“因为他们本来就更讨厌。” 凤宁:“……” 万万没想到像他这么冷静沉稳的崽也会说气话。 凤宁不禁微微侧目。 “错便是错。”封无归道,“邪偶师不找理由。” 凤宁若有所思:“哦……是哦……” 邪偶师很惨,但他从来没有用悲惨身世来美化自己的行为。他明知是错而一错再错,他从来也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天理难容。 这种人不可原谅不可饶恕,但只要他死了,渐渐也能释然。 境中之人却不一样,比如那个残害幼崽还振振有词的卑劣小人,凤宁每次想起,仍然深恶痛绝。 “不同之处,就是他们自己知错或者不知错吗?”凤宁纳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指着自己的胸膛,“为什么是我心里难受?” 封无归问:“还记得那个善恶游戏吗?” “嗯嗯!” “游戏中,可以用雕花来区分善恶,”他娓娓道来,“但是在我们的世界,好人坏人身上是不会刻字的。” “是哦!”凤宁顿时急了,“真实的世界里,好人就没办法只救好人啦!” 封无归微笑:“知善恶,辨是非——此为良知。良知是与生俱来的智慧,它就在你的心里,遇事时,本能会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凤宁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她似乎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哇,好像是这样哦! 他淡声道:“当一个人为了利益颠倒黑白,给自身一切卑劣行径冠上冠冕堂皇的借口,那便是在对抗消磨与生俱来的良知。” “环境、阅历、教育……诸多因素能够影响一个人的行事准则,但是要彻底抛弃良知,除非主动、持续、刻意。”封无归望向远处,漆黑的眼睛里微微闪烁着冷光,“那些彻底抛弃良知的人,已非你族类。” “哇!”凤宁道,“所以我那么气,是因为我感应到了不是人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还披着人皮!所以我特别特别生气!是这样对吧!” 他弯起眼睛:“差不多。” “事实上,世人要彻底抛却良知,也非易事。”封无归道,“我以那具身躯行走江湖多年,少见如这般纯恶之人。” “咦,那就奇怪了。” 无归之境中,这样的人数也数不清啊——更何况还有一百万个这样的地方。根本杀不完。 九大洲加上昆仑都没有这么多人。 凤宁越想越迷茫。 “干活了。”一只小手摁住她的脑袋,轻轻一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