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后,他浑无神智地扑向右侧的战友。 有过一次惨烈的经验,右侧那位将士不再坐以待毙,而是含泪拔刀,摆出防御姿态:“对不住了,赵四哥!” 凤宁心中微微一动。 她没有急着移动自己的位置,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紧张地注视战局。 “噗!” 蕴满力量的长刀斩中膨胀如浮尸的身躯,嵌入半截。 战士眼含热泪,身躯抵住刀背,口中一声闷喝,将眼前全无人形的受害者狠狠往后推去。 “嘭!” 浮肿的身躯爆在了自己的棋格内。 巨大的冲击力扫向隔壁,满脸泪水的战友将长刀竖在身前,堪堪挡下爆炸冲击。 一口鲜血喷出,身心俱是重创。 其他将士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悲痛自不必说。 尘埃落定,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凤宁。 她并没有被凶息吹成大鱼膘。 她缓缓蹲到地上,就像幼崽观察蚂蚁搬家那样,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身前忽明忽暗的棋格。 军师没有继续点名——此刻轮到凤宁移动位置。 凤宁托腮,眼珠时不时转一转。 忽而落在阵外的凤仙老爹身上,忽而落到李守备的脸上。 这一队战士中,和她最熟的当属李守备。 中年硬汉神色悲痛自责,双眼血丝密布,目光在两个受害者的棋格之间来回穿梭,自虐一般盯着那些破碎血肉。 杨廿九,赵四——这是两位受害者的名字。 凤宁继续磨蹭。 “军师!”她冲着面前的线线问道,“你不着急吗?” 军师大约也没料到会有“棋子”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沉默一瞬,他的声音幽幽传出:“该着急的是你——你经过的地方会变成活棋。想救谁,就找他去。” 凤宁点头:“哦。” 她继续埋头研究那个线线。 “你这个游戏,好没意思哦。”她很认真地挑毛病,“规则不清晰,胜负不明确,策略也不聪明。” 军师:“……” 他是来跟她玩游戏的么?! “十息倒数,九、八……” 棋线闪烁加快,晃得凤宁快要眼瞎。 她想了想,挪进身前的棋格。 军师冷冷一笑,又点一人。 倒霉的将士身躯一震,就像吹气泡一样,由内而外迅速膨胀起来。 李守备大怒:“你冲我来!别欺负他们!” “该你了。”军师并不理会棋子的无能狂怒,他冲阵外的昆仑君阴笑道,“下棋就专心下棋,掘地三尺找我有什么意思?怎么样,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凤宁望向凤仙老爹。 他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但凤宁知道其实他很生气。 她爹这个昆仑凤,一生气就忍不住抠自己左手大拇指指甲盖,月牙那儿常年被他挖出个小坑坑。 此刻他脸上笑眯眯,其实指甲都要抠秃了。 这么诡异一个阵,绝无可能远距离操纵。既然藏在附近,怎么可能找不着? 棋线变暗,凤宁又可以挪动了。 在她一步一步向前方移动时,军师陆续又点了三四个将士。 死状惨烈,血腥扑鼻。 ‘所以为什么军师不在去的路上动手,而要选在回来的时候?’ ‘既然军师拥有如此强大诡异的实力,为什么还要调虎离山,拖延时间?’ ‘设计这样一个无聊的游戏,就只是为了吓人吗?’ 凤宁脑筋动得飞快,隐约间,总感觉好像有条线索在眼前晃来晃去。 定睛一看,晃来晃去的是李守备。 他微微张开双臂,神情焦虑,试图用身体拦住另一个棋格——在他侧后方,一名后背有肉膘的小战士背着熟睡扶香姑娘。 对于不知藏身何处的军师来说,这样的举动纯粹是徒劳。 昆仑君视线掠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