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如果这些声音不在了,那她…… 医生从加护病房走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还没上前时,阿政和峰哥便先行一步朝医生靠近,然后说了一堆话,那之后我感觉到,医院的冷气似乎又更冷了。 「你想知道刚刚医生说什么吗?」阿政说。 「如果是坏的,就不用说了。」我说。 「那这样,真的不用说了。」 「你,还是说吧。」当他准备离去时,我拉了他一把。 「她的器官被撞坏了。」 「我知道……」即使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还是震了一下。 「因为这样,所以她的器官很多都已经衰竭。」 「……」 「现在的她,只能靠着呼吸器在维持。」当他说完后,我想到的是插在小沁身上的那些管子。 「所以……」 「她时间不多了。」我感觉到心头的那把刀又更深了一吋。 「医生呢?」 「真的很抱歉。」峰哥说。 「我不要你抱歉,我只想知道,医生呢!」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在医院咆哮。 「冷静点,好吗?」阿政说。 「干你妈的,你现在这样要我怎么冷静。」 原本安静的医院因为我们的咆哮,惊动的整个楼层。 「干!」骂脏话的是峰哥,连带还送了一拳过来。 如果是以前,别人这样打我时,我绝对会马上打回去,但现在我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力的摊在地上。 我用手擦掉嘴角的血,独自回到刚刚的加护病房,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抱歉……」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要跟我抱歉。」 「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她慢慢的吐出一些话,虽然只是几个字,但我却听到她费力的喘息。 「如果我没有载你,就不会这样了。」 「事情都发生了,而且我也没有怪你。」 「但是,我怪我自己阿,要不是我把你带来基隆,没有带你去唱歌,你就不会发生车祸,你也不会……」 「躺在这里了。」 「男孩子哭泣,很难看你知道吗?」她用手轻轻的触摸我的脸颊,我才知道,她的手到底有多冰冷。 「弹吉他,好吗?她说。 「吉他?」 「我突然想听你弹吉他,可以吗?」 我安抚了她一下,随即跑到外面去,叫阿政跟峰哥帮我照料她,然后拦了辆计程车回去,因为车祸的关係,我的野狼车头整个歪掉,拿去送修了。 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当我回家拿完吉他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九点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她又咳了好几次血,短短的一个晚上,医生和护士又进来了好几次。 峰哥和阿政不发一语的站在外面,当我再在进去时,她的脸色又更苍白了,即使她始终没有说什么,但我却很清楚,现在的她代表是什么。 「突然觉得,好像好久没听你弹吉他了。」她说话的喘息声比先前更急促了。 「会吗?寒假之前不是才在老爹弹过而已。」 「天黑吗?」她说。 「不,其实,在天黑之前,我有自己偷偷再练一首。」 「?」 「你怎么捨得我难过。」 「本来是打算带你回基隆时,在弹给你听的。」我说。 「这里,是基隆了,不是吗?」 「不该是这样的,至少,这不是我想的情况。」 *我想过了几千种可能,却没想过会有今天发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