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宫中廊下食。 齐南华食之无味,再次感受到了段守澄一派的强势,圣上几乎无还手之力,勉强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朝,走时脸色铁青,显然是盛怒之极。 因朝堂上,不仅文官们上奏,连带着武官也开始举荐起魏国公来,宋德裕带领着零星几个武将进行了反驳,可惜口拙笨舌,反被中书侍郎李伯志拿捏住了,借着天使身亡一事发难,以保护不力为由,宋德裕降职为太子右庶子。 众所周知,太子早已长大成人,无需太多人侍读,这个职位根本就是废的。 齐南华揣摩着圣上将宋德裕降职的心思,还是觉得李伯志在朝堂上暗喻宋德裕与周幽州还有往年一同作战的同袍情谊,就是这一点戳中了圣上的心,这才导致圣上膈应了宋将军。 齐南华望着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宋德裕却并无帮忙的意思,大家立场不同,他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好的了。 下朝之时,齐南华远远的就看见了华阴公主的玉撵。 二十八人抬的七宝步撵华丽无比,在先帝时就极为受宠的华阴公主,出嫁后仍然延续了她一贯奢靡浮华的风格,流光溢彩的珠宝异香浮动。 后面跟着近百人服侍公主的宫婢,哪怕是回家,这位华阴公主也是招摇瞩目的。 户部尚书季志望着华阴公主的玉辇离去,叹了口气,李伯志站在他身侧,忽的问道:“季相为何叹气,华阴公主与圣上一起长大,兄妹间感情深厚,又一嫁太原多年,此次回来看望圣上,季相应为圣上高兴才对。” 季相看了一眼李伯志:“纵是多年不见,公主也应遵守宫规,圣上龙撵在宫内行走时也不过十六之数,可公主玉撵所用人数达到了二十八,有不敬之意。” “季相也说了,十六龙撵是宫中方便行走之用,圣上龙撵在外规格还是三十六之数,华阴公主从宫外而来,路途遥远,公主金枝玉叶,又备受先帝与圣上宠爱,未出嫁时就以二十八玉辇游玩之,此次回宫,情之切切,并无任何逾越。”李伯志张口就来,笑道:“季相多虑了。” 季相没有再说什么,慢慢转身离去。 李伯志望着保皇一派的季相离开,也笑着离开了。 不远处注意到这一切的齐南华看完了热闹随着人群出了宫门,三三两两的官员顺路回家,齐南华的好友御史中丞李愈偷告诉他,华阴公主是在自己宫外的府邸休息了一番,才姗姗来迟到宫中。 蓬莱宫。 “公主怎来的如此晚,可让我一番好等。”熹皇贵妃满脸笑容的上前迎接华阴公主。 华阴公主高傲性骄,闻言只瞥了下熹皇贵妃,一举一动充满了皇家威仪,她坐在高位上,垂首喝了口茶,她身后的嚒嚒道:“回禀贵妃娘娘,公主月前从金陵赴长安,舟车劳顿,故而在宫外休息了一会。” 郑喜儿袖内的帕子被她紧紧的抓在一起,脸上笑容也僵硬起来,她是在问公主,可不是在问这个老嚒嚒,内心虽嫉恨,但不敢表现出来。 “皇兄呢?”华阴公主直接问道。 熹皇贵妃连忙回道:“圣上在宣政殿处理政事,想必等会就来了,公主稍坐片刻。” 皇后仙逝以后,宫中一切事由熹皇贵妃主持,这也是华阴先来蓬莱宫的原因。 楚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华阴拜见皇兄。”华阴公主对着皇帝拜道。 “静仪来了。”楚璋坐在首位,让熹皇贵妃率领宫婢退下,和许久未见的皇妹笑道:“怎么没见景筠?” 华阴公主楚静仪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一向冰冷的面容带着一丝笑意和无奈道:“景筠他跑到广陵游山玩水去了,已经许久未归家。” 楚璋仔细看着华阴公主笑道:“还不知你为何突然回来了,可是魏国公待你不好?” 华阴公主淡淡道:“国公他待我很好。” 楚璋不置可否,甚至还想发笑。 魏延山那个人是个冷心薄情的性子,外表却是截然相反的文人君子形象,斯文儒雅的不像一位掌军节度使,怪不得华阴当初使计嫁给他。 可咬人的毒蛇就是毒蛇,就算他披上一层斑斓惑人的外衣,也遮掩不了他的本性。 楚静仪看到皇兄似有若无讽刺的笑容,面容越发冰冷。 两人相对无言。 “近来民间多有流言,皇兄还勿相信小人谗言,定是有人趁机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情谊。”楚静仪道:“国公他一心为国,永平军,安国军的兵马使们之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