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兰也回以一个笑容:“是不是等急了,你下次回来早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堂妹在清河书院进学,您一个人在府里,我作为小辈应当侍奉您左右才是。”周十六坚持道。 萧洛兰无奈:“那就一起吃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十六心不在焉,少年郎俊秀的脸比以前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沙场气息。 萧洛兰吃着中午饭,女儿昨天才去清河书院进学,萧公与清河一起送她进去的,担心她不习惯,准备在书院多留两日陪陪她,顺便熟悉一下清河书院,书院她昨天看过一遍了,很不错,何进,郑鱼心他们都陪着她,她也放心。 等到晚间,女儿就回来了。 周十六吃着饭,萧洛兰望着他眼底的青色,还是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周十六的脸从碗中抬起来,咳了一声:“有点。”不待伯母问,他就担忧道:“淮南军现在正在猛烈攻城,也不知徐怀册能不能守住。” 萧洛兰心中早就有一想法,见此道:“我在清河安然无恙,王爷留下的两千鬼屠骑呆在这里也是浪费了,不如和各位将军商量一下,用在何处好。” 是的,周宗主临走时还不放心她的安危,硬是留了两千鬼屠骑护卫在她左右,就驻扎在清河地界。 平日都是十六安防布置这两千鬼屠骑的,萧洛兰眼看战事越来越紧张,不免想到了这两千鬼屠骑。 听闻此言,周十六一口汤猛地喷了出来,咳嗽不已,狼狈的擦着嘴角,一脸惊恐道:“伯母万万不可,那批鬼屠骑是保护您的,怎可挪作他用?被伯父知道了,他会扒了我的皮的。” 周十六话都说的不利索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那鬼屠骑的主意啊。 萧洛兰让夏荷重新上一碗汤,心有忧愁,可她人好好的就在清河,给她实属浪费了。 晚间。 一个落魄画师敲开了荀家大门,道是荀家远方亲戚前来避战祸来躲一阵。 荀县丞身体不济,精神不好,想让门房打发了,待看见画师画作时又改变了主意,请人进来。 荀言望着画,莫名觉得眼熟。 看到画下角的署名时将画收了起来,他望着这位穷亲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红澄回道:“张水。” 老迈的荀县丞眼睛骤然睁开,想起画师画作,乃是一条奔腾不休的大河。 “张水…”荀言笑容勉强,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心惊,甚至要扶住桌子才能站稳。 张水,谐音涨水,再联想其画作,意义不言而喻。 他纵使心机过人,也感到手脚一阵冰冷。 “你还有话要说?”荀父问道。 “洛阳很好,不知公可愿为洛阳令。”画师按照韩掌书记的话说道。 荀父呼吸急促,原本暗色的脸孔顿时浮现红色,洛阳令啊,是洛阳令,他的面孔扭曲,深深抓住儿子的手腕,感觉要被这巨大的喜悦淹没了。 “我…”他的嗓子很干,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拒绝什么呢?那可是洛阳令啊! “我届时与公一起赴任。”画师又道:“事不宜迟,请公速做决断。” 画师走后。 荀言陷入了天人交战,一边是老父的洛阳令,一边是河迅失控时发生的惨剧。 “汛期已过,雨水不绝。”荀父睁着混浊的老眼,道:“我儿,这是天意啊。” 作为一个县丞,荀父官职只在县令一人之下,更何况他做县丞已久,衙门里,不管是谁都不愿得罪他,同时还有自己的人手。 “明日我便接手县衙的防汛工作,你带一批人混到加固堤防的人手中,时机一到就动手。” “那悬旗,挂灯呢?”荀言艰难道。 儿子说的简单,荀父却是一听就懂,要发大水时,官府都会派人提前告知更下游的村子小镇,告知方式不限于悬旗,挂灯,这是官府每年都会做的事,荀言耳濡目染,对衙门里的工作也都知道。 荀父暴怒道:“他们重要还是你父的官职重要?荣华富贵,你不要了!” “只要我们做的快,谁也不会知道怎么回事,何况泥螺河本来就不堪重负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