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他扶着璎娘子起来,发现她伤的不轻,手心手腕直接被地面磨破了好大一块皮,血丝直流,更加气愤了,气的直哭。 “我们说了,不卖给你。”女孩的爹娘恶狠狠的望着破落像的买主,他们把女娃拉拽过来:“一个瞎子,两个和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卖给你们有什么好,进了这楼,天天有饭吃,不比你们过的好!” 说完把女娃推给龟公,龟公让人给了八升粮食,算是买了这女娃。 人粮两讫,算是结束了。 灵宝把竹棍塞到璎娘子手中,抹了抹眼泪:“你没事吧,璎娘,还疼不疼了?” 璎娘握着竹棍的手有些轻颤,她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不疼。” 金风玉露楼,看完全部过程的花魁手支着头,望着宽阔街道上越走越远的三人。 一个女人,两个和尚。 街道很宽,女人衣袍破旧,带着一顶帷帽,还是个瞎子,拿着竹棍敲打而行,细雪很快落满了她的肩头,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点单薄。 名动洛阳的花魁,她的身边摆放着许多名贵的礼物,追捧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她的容颜自然是美的,看完以后,花魁笑着依偎在旁边的唐五郎身上,伸手划过他的眼前:“一个乞丐似的女人和两个和尚,也值得五郎看这么久?” 唐五郎有些意外道:“那女人我认识。” 他家里还有那对品相极好的珍珠耳环,和极其精湛的暗金细链,细链做工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他一向喜欢收集不俗之物,这是他的爱好。 妇人刚来洛阳的时候,他还让书童盯着她,看是不是被拐卖的,毕竟那妇人看起来不像一般人,结果姜三郎时常找他,这事就被他暂时搁置了。 万万没想到,会再看见她。 还是这种场景。 唐五郎思索一番,离开了金风玉露楼,跟着那妇人,他的书童不明白自家郎君做这事干嘛? “不去陪表小姐了吗?”书童问道。 “哎呀,她身边有那薛四陪着,每天不知道多乐呵,不需要我陪。”唐五郎摆手,南市的薛四被他挖到自己家中专门陪着谢家表妹玩,听薛四说他以前住在幽州阆歌那,刚好谢家表妹对阆歌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他们家便请薛四留了下来。 薛四呢,也是个妙人,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合他的胃口,唐五觉得若不是薛四身份太低,可能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唐五让马车跟在妇人身后,一路下来,就见他们去菜场买了些菜便回去了。 等看见他们进了存真大师的宅子,唐五才知道那妇人现在住哪。 居然是住在存真大师这里,存真大师早年是洛阳大都督的娈童,长大以后,大都督还为他置办了宅院,宠爱一如往昔,妇人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 唐五正疑惑间,存真大师宅邸的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那个妇人就站在门前,看向他们马车的位置。 唐五不禁暗叹这妇人警觉性还挺敏锐。 他跳下马车,走到门前,先行了一礼,自报家门,希望那妇人还记得他,笑道:“我是唐五。” 璎娘听到唐五的声音着实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初到洛阳时,这人在城外赠粥,自己受过他的恩惠。 “原来是唐郎君。”璎娘戒备稍微减轻了一些:“我叫璎娘,上次多谢你的帮助。” 唐五笑道:“在城外,璎娘子已经谢过了,无需多谢。” 璎娘不明白唐五为何突然找上门,身后的宅子是存真大师的,她不好擅自做主请唐郎君进去,只能问道:“不知唐郎君找我何事?” “城外一别,今日我在山月坊那里再次偶遇璎娘子,我便想着过来叙叙旧。”唐五道,见妇人衣袍上尚有脏污,裸露在外的手血痕点点,便知道她还未来得及处理换洗。 “这是药膏,还请璎娘子收下。”唐五拿出药膏。 璎娘双手笼在袖内,挡住寒风:“多谢唐郎君好意,家里有药,我就不受用了。 ” 唐五把药膏收回,善心发作,安慰道:“我知璎娘你当时是好意,那家人也的确粗鲁无礼了些,但璎娘子莫怪他们。” “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战事吃紧,洛阳令已经下令不许再救济城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