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腰,唇舌及眉眼,确实是崔黛的心头之好。她厌倦了和鬣狗般唯利是图的男人们打交道,在温柔乡里,才能短暂地体会到放松与满足。 崔黛一睁眼,莺奴并不在枕旁。昨夜两人闹到夜半,这会儿她的腰还有些酸胀。半梦半醒之间转了头去看,她的床伴正弯着腰去捡昨晚被踢到地上的衣物。娉婷又迷蒙的身影映在崔黛眼睛里,让她打起了几分精神。 一只细白的手挪过来,从床上勾住了莺奴的腰。莺奴知道是谁,顺着那只手的力度坐在床边,一边把衣袍仔细迭好:“您这一觉,可是要睡到晌午了。” 崔黛打了哈欠,白净的脸上倦容明显,眼下的青黑还未曾消失:“难得这几日铺子上的事情少,我偷得几天懒觉。你倒好,还教训起我来了。” 莺奴知道崔黛没有生气,顶多就是口头上不愿饶人:“莺奴不敢。到点了,您自然也会醒的。” “你这是何意——” 一阵亢奋的肠鸣音打断了崔黛的话,她有些窘迫,挖苦道:“知我者,莺奴也。” 听见莺奴开心的笑声,崔黛舒展了眉眼,她默默把莺奴笑起来的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莺奴本想起身去厨房替她端点吃食,却被崔黛拉住小臂。纤瘦的躯体搂住她的肩头,似乎还在明知故问:“去哪?” 莺奴能感受到崔黛的情绪,也知道留下来讨崔黛欢心是最佳的选择。莺奴一愣,计划进行到一半,不该停留在床笫之间了。她轻轻挣脱崔黛,转身请求宽恕:“少爷理应也该填填肚子,莺奴先告退了。” 崔黛看着人从眼前离开,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格外寒凉。暗卫前天给她递了口信,安王爷坐不住了,私下里已经派人和莺奴联络过。 方才莺奴眼睛里的挣扎她不是没有窥见。 莺奴想留下来。 又或许,不仅仅是此时此刻。 但她终究还是安王爷的人,不是我崔黛的。 崔黛怎么能相信一个杀手眼睛里的脉脉含情呢? 崔黛绝望地闭上眼睛,只当这一段时日经历的种种都是她黄粱一梦罢了。莺奴替安王爷铲除了那么多异己,她如今是崔府的莺奴,也可以是别人的“晴雪”、“梧涵”、“倾儿”…… 仔细想想,自己对莺奴做过的事情,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莺奴说不定也恨不得早早下了手,逃离魔窟一样的崔府吧。 崔黛一连着好几天没有来找莺奴。听家丁们说,崔黛到偏园监工去了。莺奴一个人呆在院子里,甚至开始感激这份有意无意的疏离。 起码能令人保持原有的冷静。 院子里的亭子积了不少黄叶,风弱了,那些叶子贴在地上,把原先的整洁都给扰乱。莺奴找了扫帚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