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条神经,令我心神不得放松。 「嗤」的一声,我撕下了长长的衣袖,露出了一条臂膀。 我瞇双眼,不敢直视肩上的伤口。但可笑的是,活尸人的样子定比我肩上的伤口难看数倍,我竟敢直视活尸人但却害怕自己的伤口。 良久我才放胆直视。 原来肩上的伤势不是想像中严重。箭头只是穿过了肌肉,幸而伤不了筋骨,但已经令我痛得要命,痛得几乎令我感觉到左肩已经断了。 我瞪起双目,闭起口气,将箭头扯出来﹗ 「嗤﹗」 「啊﹗哗……啊﹗」然而,我终亦忍不了剧痛,仰天大呼。 箭上彷彿佈满了很多很多的小勾刺,在我拉扯出来时,肩上的肌肉组像一条条地被扯出来﹗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再用刚撕下来的长袖,紧紧的包扎左肩的伤口。 「妈的﹗痛得要死啊﹗」 休息了片刻,我整顿了身上的装备,就准备再次出发。 商场现下已经危机四伏,我实是不能由经商场走到街上。 那么,我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从外墙爬出去。 幸而,雨势已渐渐收细,相信爬出街上本不是难事,但是左肩的伤势就成了一大障碍。 当我找到了一条水管,正要向下爬去时,心中就突然萌生惧意,顿觉天旋地转。 「可恶﹗面对活尸人总有点勇气,但现在却畏高呢﹗」我苦笑的道,然后像树熊似的拥着水管。 我知道愈是往下方望过去,心中就愈是惧怕,于是就往天空张望。 可是愈是小心翼翼的往下方爬去,内心总觉得是虚虚的。心想到,或许有丧化了的雀鸟于这个时候向我飞身啄食,那么我就无力招架了﹗ 一听见鸟儿的啼叫时,我就如受惊而耸起毛发的猫儿,两眼瞪大的左顾右盼。 然而,天上却是空无一物,多半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可是左肩的痛楚,令我不能单用一隻手去支持平衡。而且水管因天雨的关係亦变得滑溜,几乎害得我滑手往下跌去。 然而,心中的危机感已渐渐平定下来,好让自已能安静心境,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在两脚踏实的踏在地上时,心下就立时放松,知道已经安全的着地了。 我稍为张望四周,原来是身处于商场的花园。见四处没有活尸人的踪影,心想可能大多都攻入了商场之故,然而我却不可以掉以轻心。 走出了商场,我眼中又是一番新景象。 「天啊﹗居然乱成了这样子﹗」 口中惊叹,脑中彷彿已响起了灾难电影才会播放的音乐。 眼前的一切,比起战争时更为哀伤、死寂、混乱。 一道长长的街道上,尽管被雨水洗刷,但总是冲不了地上长长的血道。就好像已经深深的渗入了地中,我眼中的街道依然是血红一片。而血道大概是从医院的位置上拖到我现在站立的位置。 于我身前的有四辆被人刻意推翻朝天的车辆。车辆前后方都有一大滩原是乾了但又被雨水重新滋润的棕色血跡。 我再往北面的街道看去,看见地上尽是焦黑的小洞。此时,心中就了然。 丧化事件当日,这里就是警方跟活尸人对抗的最后防守线,心想陈达志他们就是在这里跟活尸人併过。而身前的朝天的车辆,就是他们的战壕。 究竟有少英雄命丧于此? 纵使我当时不在现场,我现在所见的一切亦令我联想当时的情竟。而地上佈满得如蜂窝的子弹孔,好像仍然在飘出热炽炽的硝烟,刺激着我的鼻腔神经,令我有如亲歷其境。 只知道,战壕的后方有不少人体残肢浸在血泊中。这亦告诉我,他们终亦失守。而陈达志等人就是战后残兵,不得不退守到我身后的商场。 残肢之中,虽然过了多日,有些已经发胀渗出黑水,但是我仍清楚看见残肢的形象是十分僵硬,其中一隻手掌仍然保持「爪」的形势,显然是在极力挣扎时被撕断下来。 当中最令我瞩目的,就是一对互相紧握的断手。内心忽然有所感到,因我知道那对断手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人,他们即使面对死亡,亦不放弃同伴。当中的勇气实是令我肃然起敬。 时间无多,我得要继续往医院方向走去。 往医院的道路,是一条长长的斜坡。 我在警觉四处的同时,亦看见不少被火烧至扭曲变形的车辆,令空气中仍有一股强烈的电油味。看那些焦黑的车辆被一字排开的横放在路上,显然是警方的另一道防线。 街上就只亮起了淡黄的街灯,但身旁的屋子人去室空,彷彿荒废了一样。 而且,现下竟然静得耳朵亦响起了耳鸣。要是我此时大声一呼的话,空气中肯定就只徘徊我的叫声。 张眼过去,天上黑压压的云、街上的荒凉,我简直就置身于一座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