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鸟囀声回盪在院间,让枯了枝的树木添了些生意盎然的气息。 在一处摆着鞦韆的庭院里,一个紫杉身影正在百花中转悠着。 她站在院里的一棵杏树前,抬首看着那荫绿间缀着几许淡黄色花瓣,淡淡典雅的飘香随风而来,带起了一点熟悉,也带起了一丝惆悵。 身后传来了树叶磨擦的沙沙声,孟莲收回视线,转身一瞧,见崔尚正踩着石子路走了过来。 「为何不去用早膳?」不待孟莲开口,崔尚在她面前站定,开口道。 孟莲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样回应,说不饿,似乎太敷衍,说没有食慾,又太无礼。 她看着面前正等待自己回应的崔尚,老实说,她有点怕眼前的这个人,毕竟打从一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没有很好,而且他似乎也不是很想让她待在崔王府里面。 在这全然陌生的府里,有太多的不安,她并不是自愿想来这里的,她只不过是救了条人命,谁知他好死不死就是崔王府的独子。 孟莲垂着视线,看着他那件用上好的布料做成的衣袍下摆,并没有答话。 崔尚稍稍皱起眉头,不耐的看向低着头的她。 「我记得你当初同我说话的口气可没那么畏畏缩缩。」 孟莲听着他有些讽刺的语调,只觉得想忽略掉眼前的一切,身旁的杏树上,飘来熟悉的杏花香。 崔尚看了一眼一旁的杏树,也不愿再等她的回答,甩了甩袖子,开了口, 「往后如果厨子煮的东西不合你胃口,和我说一声便是。」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孟莲终是没忍住,摆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状,带着一点惧意,开口道。 崔尚将视线移回她身上,薄唇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只是用那双淡漠的双眼看着她,并没有回话。 或许是他懒得辩解,又或许是她说中了,不管是哪种意思,她都不想知道。 听着黑靴在石子地上踩踏的声响,她稍稍抬起眼,看着他几乎快步离去的背影。 秋风微微颳过,让质地轻软的淡紫色纱幔微微扬了起。 孟莲趴在房内的书案上,懒洋洋的翻着面前的书本,下巴抵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在这秋日的午后,微凉的金风扫过脸颊,她稍稍挽了挽耳旁被风吹乱的一綹发丝,书页被她翻的沙沙作响。 好在房里存了几卷书,否则她真无事可做。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她垂眸看着书页上药草的插图,她不大认得字,但还懂得一些简单的笔画,就只是这么瞎翻翻着。 这些师傅大多都教过她了,读了也实属复习罢了,着实令人犯睏。 她没好气的闔起书,瞥了一眼窗外的庭院,几个小廝丫鬟正忙碌着,手上还搬着几个盆栽。 孟莲稍稍撑起身子朝外望了去,好奇着他们手中的盆栽,反正间着也是间着,不如去外头瞧瞧他们在做什么。 打定了主意,她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紫纱裙,步出了房门。 「姑娘,可有吩咐?」一个捧着盆栽的丫鬟注意到她的身影,忙小跑步到她身侧。 孟莲看了看她手里的盆栽,这么一瞧,才知道里头种的是个幼树的苗,不禁好奇道,「这是什么呀?」 「回姑娘的话,这是杏树的幼苗,今早才从外城运过来的。」 孟莲先是一愣,随后才道,「为何要在这院子里栽下那么多杏树?」 丫鬟笑了一下,「这是稍早少主吩咐的,许是看姑娘对杏树喜欢的紧吧。」 她怔了怔,想起今早的对话,那间木屋他不是没去过,自然是知道那儿种满了杏树。 莫非他早就知道她是思乡情浓了? 「姑娘?」 「……你们少主在哪里?」 丫鬟思考了一阵,「方才还在书房里临字呢,姑娘要不去东院找找?」 孟莲点了点头,谢过她后便迈开步子,走出庭院。 金光灿灿的艳阳此刻正转为一片暖人的橘红。 孟莲有些气喘嘘嘘的椅在房门上,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看来她是高估自己的方向感了,在这偌大的崔王府里竟找不着东院的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