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为什么要犹豫?」 「我没有!」白白反射性的否认,可是否认太急,却反而透出心虚,「我……」 葶毓轻声叹息,知道不能逼她太过,「换个方式问好了。白白,你现在是因为谁乱了脚步呢?」 因为谁? 白白一怔,看向葶毓的眼里满满无措,再找不到刚才的坚毅。 「嗯?」葶毓直视着呆愣的白白,哼了一声要她回神。 根本不用思考。当好友问了那个问题时,彷彿拨云见日,那张望着自己的清俊笑脸自然而然浮现在心头……她其实,是知道的。知道自己的心,已渐渐倾向…… 「……言哥。」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掉出眼眶,「咦?我……怎么……?」 想着『他』时都还能忍着不哭的自己,为什么却在说出言哥的名字时,就觉得鼻酸难忍呢……? 葶毓叹口气,摸摸白白的头,起身走开,留给她安静、沉淀的空间。 白白低垂着头,任由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而来的泪水沾湿膝头,视线中,是手腕上的银色手鍊,两个具有不同意义的吊饰衬着腕间已成灰白的淡淡伤痕,格外叫人疼痛难忍。就好像那一年的自己,做出这种自残行为时的痛,又回来了。 『你是谁?』 我是……白罌粟。 『对不起。』 没关係。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一句。 脑海中,是那个男孩对自己说的……一切误会开端的话,以及这一生,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和他匆促的生命相比,她的人生或许太过漫长,长的让自己与他之间的回忆,显得如此不足。 只留下太多不得已的『听说』,与占据了此后所有篇幅的『遗憾』。 她伸手摸上那银色的十字架。 或许她是知道的。这个疤痕、自己心中的伤,总有一天,都会癒合。就算过程再困难、可能伤痛会反覆发作,可是,驀然回首,会发现自己其实早已越过了那个太多伤痛划成的鸿沟,那个倔强的看着对方背影的自己、被留在那片蓝天放声哭喊的自己、麻木了想哭却没有眼泪的自己……都在宽啊宽的对岸,在那里,前进不了、也回不去。 然而这份心情,痛且不捨,又该怎么办才好呢?那个摆脱不了过去、又无法乾脆迈向未来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在那年大学毕业,毅然决然握住章梓言的手,自己当时那份拋下所有的决心,又去哪儿了呢?章梓言,这个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改变了自己的男人,对她来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 记忆褪色成灰白一片,我以为自己走出来,却原来还在这里,在这里,怀念过去,畏惧将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