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专断地宣示他此行的用意。 赵高支支吾吾地低声闷哼着,在胡亥用药膏细细推开他孔洞的皱摺前,他确定他还是保有一定的意识。 当赵高清醒,已是半夜,他发出了猫鸣般的细哼,就听见头顶有道低沉的声音正说:「口渴了?」 「嗯?」赵高一时恍神,正欲撑起身体看看,就感觉唇边一阵清凉。 胡亥端着一只透明水晶杯递到他眼前,里头青绿色的液体,闻起来有淡淡的果香。 赵高当然知道这只水晶杯乃是从前皇上征讨夷族时的战利品,皇帝把所有战利品都赐给诸子,胡亥尤受其宠爱,便得到这只最珍贵的水晶杯。 「这是此地盛產的密瓜,我让他们压成汁,给你解解乏。」胡亥拿着水晶杯的手在半空中轻轻晃了一下,他问:「你不喝的原因是想要我餵你?还是──」 不等胡亥说完,赵高已经把水晶杯捧住。 他不敢预料胡亥所谓的餵到底是怎样「平常」的餵法。 赵高浅浅啜了一口果汁,一来实在也是因为喉咙渴得慌,不过他还是被杯中的果香所吸引,等到他把杯中的果汁喝完,然后满足地放下水晶杯时,他看见胡亥对他笑道:「好喝?」 「……多谢公子。」 「再来一杯?」 「嗯。」 胡亥完全坐起身,在床边几上正提起水壶,赵高忽然梦醒似地大呼着:「下官自己来就好!」 瞬间,胡亥没了动作,只默默看着赵高猛然起身后又扑倒在他的腿边,这时他才抓起赵高的手腕,故意问:「老师确定要用这双手倒水?这密瓜汁得来不易,如果翻倒可就没得喝啦。」 赵高满脸胀红,缩起自己瘫软的身体,蜷曲在床角。 胡亥邪肆一笑,然后重新把水晶杯递到赵高面前,柔声道:「我已让下人去准备夜宵,别喝太多。」 说完,见赵高把杯子捧住,就转身半躺回床铺上,背倚着墙。 这是怎么回事? 赵高突然有了很多疑问,他最大的疑问就是他现在到底是醒着的、还是作着梦?否则一向没安好心的公子胡亥又怎会有这样体贴的举止?胡亥哪时候曾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话? 他今年已经二十七,胡亥才十九,两人年纪相差八载,这实在是段不小的差距。 若以皇帝后宫嬪妃来说,二十七岁无疑完全失去让皇帝宠幸的条件,那么眼前这曾经夜夜笙歌的皇宫公子,到底是用怎么样的心情与他肢体交缠? 赵高想不透,更想不透胡亥突如其来的温存意欲为何。 「怎么?」 赵高忽然抬起头,又听见那声音再问一次,「身体不舒服?」 「喔……没有!」 「这几天赶路,不少罪民都已死在半途,刚刚才有人来报,水土不服者不在少数。」 刚刚? 赵高只记得刚刚被胡亥尽情索要的事,难道他后来睡的那样沉?他忽然一眼瞄见胡亥手里拿着一本颇为厚重的书册,正是此次押解罪民的名册。 胡亥居然在看名册?他在办正事? 「你可有在听?」胡亥皱起眉头,伸手在赵高呆愣的视线前摆了摆,见赵高猛一回神,便对他冷冷道:「等等我让随行太医为你把脉。」 若是真的水土不服,那可不是说笑,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立即死亡。他绝不愿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疾病上。 赵高忙道:「下官挺好──」若是被太医发现他身上难以言喻的伤口,他要作何解释? 「是吗?」胡亥忽然俯身上前,把手掌覆盖在赵高的大腿上来回摩擦,「看来之前我实在是太温柔了,是不是?」 现在赵高才明白方才对胡亥的疑问全是废话。 这心高气傲的秦国公子才没有温柔这回事,所以他也不必心软,依照交易的内容,胡亥在他身上索取了多少,他也能同样取回等值的代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