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帝对于猫腻与贪瀆苟且这些事情所定的刑法相当恐怖,他担心背上「知情不报」的罪名,陷入被动境地,更有可能赔上了性命,不得已,只好先发制人,写了认罪摺,也向朝廷上奏,承认科场舞弊的事实,不过,他是一隻老狐狸,他把责任一股脑全推给了同考官王日俞和方徐名,说这俩人推荐的考生黄东海和赵乃大,虽然榜上有名,实则颠三倒四、不通文理,自己则是事后才听说,当下感到万分惊讶,深受蒙蔽,愧对朝廷,当然,煌心里清如明镜,他早就知道这些是官员们常用的技俩。 所以当他一看到奏章马上就知道吴很番是在装傻,而且也推理出谁是善良,谁是奸恶,但是煌并没有立刻动手搞出声色,因他要等另外两份更重要的奏摺,就是曹雪戭和李城煦的密摺专奏,很快,他们的奏摺送到了北京证实了科场舞弊的事实,印证了张伯乐所言不虚,由于曹雪戭和李城煦是煌的亲信密探,跟科场案毫无瓜葛,所以自然没有必要欺骗主子,所以煌对二人的密摺专奏是相当的信任。 煌看完曹雪戭和李城煦的奏摺,顿时勃然大怒,他觉得,如果继续纵容这些人胡闹,岂不要毁我大曌江山,下旨逮捕有关人等投入詔狱待审,这时候,时任户部尚书、文华殿领侍卫大学士的八章羽衣,被煌指派为钦差大臣,会同噶勾讚、张伯乐和时任安徽巡抚的梁廷贵组成特别庭审,共同审理此案,煌第三度下达諭旨,并加盖六百里加急发出:「着八章羽衣会同江南、江西总督,江苏、安徽巡抚在江寧地方彻底详查,严加审明具奏,吴很蕃、赵大鹏俱着解任,发往质审」。 五月九号,即案发两个多月后,钦差八章羽衣抵达扬州,由于安徽巡抚梁庭贵是迟迟不到,八章羽衣决定先召集噶勾讚和张伯乐举行三堂会审。 「问题考生」黄东海和赵乃大似乎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这么强悍的阵势,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很快就招供。 黄东海是两淮盐商,跟赵大鹏是把兄弟,听说赵大鹏当了副主考,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也想谋个功名,赵大鹏要他出八千八百两银子,说是打点主考官吴很蕃,东海就照办了,而后,赵大鹏找了枪手,预先把考卷答好,埋在考场小屋里,黄东海入闈后,偷偷拿出来抄,然后在卷子上做标记,赵大鹏跟考官方徐名打了招呼,阅卷时单独抽出这份卷子,直接点了举人。 赵乃大是盐商之子,家里很有钱,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既不想做生意,也不想念书,一门心思谋取功名当官,没什么文化,就想到了科场舞弊。 两人上了考场,隔壁小屋的考生就收了他们八千两银子,趁监考松懈,替他们把考卷都答了,按事先约定,每张卷子都标註「其实有」三个字,考前,赵乃大听说,安徽布政使马逸是乡试的提调官,便託人找马逸手下的书办赖奇和唐孙帮忙,经赖奇的引荐,唐孙收了四千两银子,拍胸脯保证,不仅能中举,而且名次不低于前二十,这个唐孙还真是神通广大,搭上了赵大鹏这条线,赵大鹏跟考官王日俞打招呼,把标註「其实有」的卷子给抽出来,给了第十三名。 接着,立刻提审唐孙和赖奇,在詔狱酷刑下唐孙很快供出:「按照主子授意,他把二十万两银子送进了总督衙门」。 赖奇也供出:「他经手的三十万两银子也送进了总督衙门」。 这两条供词足够劲爆,别忘了,两江总督噶勾讚还在场呢,我估计,这俩人要么不认识噶勾讚,要么送银子的事千真万确,噶勾讚听到这番话,暴跳如雷,只见他「輒令夹脛箝口」,又是掐小腿,又是捂嘴巴,恨不得把这俩人弄死。 案子还没审完,犯人正在招供,动刑成何体统,张伯乐当即跳起来,反对大刑伺候,跟噶勾讚在公堂上争执起来了,堂堂法庭,法官成了犯罪嫌疑人,法官之间意见分歧严重,这案子是没法审了,八章羽衣只好下令,犯人收监,赶紧退堂。 张伯乐主张严查到底,噶勾讚处处打圆场,希望案件审理就此打住,这时,作为首席法官的八章羽衣,态度倾向就很重要了,可是,一贯正直的他陷入了犹豫。 而早在一年多前,在审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