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对劲,」白岭顺便纠正他的发音,「可是我们能怎办?不能直接去问他吧?」 他们又陷入沉默。 用餐完毕后,他们回到六号房,轻轻打开门,看见萧雨澈坐在沙发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吉米往身后做了个安静手势。 「你们回来啦?」他发现了他们。「可以聊聊吗?」 三个年轻人像是去见训导主任的高中生,乖乖地面对着萧雨澈,并排坐在床铺上。 「你们干嘛?那么拘谨。」萧雨澈笑了。「好像很怕我。」 「没啊,哥,我们……」三人互相交换眼神,没人继续接话。 「我当你们是我朋友,所以也不想瞒你们。如果你们接下来觉得跟我同住不舒服,可以直说,不勉强。」 吉米觉得四周的空气凝固了,胸有点闷。他感到眼前这个人快碎了。 「你们都知道我消失了两年,復出后也没在幕前出现,」萧雨澈直接切入主题。「这事一开始时,我跟团员们达成共识,一概不对外说,但隐瞒了那么久,我很辛苦,团员们也不好受。本来想要冷处理,反而让媒体一抓到任何风吹草动,什么话都敢写。」 除了海归宋子杰,其他两人用力点头。任何奇怪的传言都会被写得像真的一样,死了疯了坐监牢了,崩溃了出家了被富婆包养了,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 「我决定参加这个节目,因为我想要尝试回到幕前,我不能让《问号》给我陪葬。他们,就是团员和经纪人,原本不愿意我来,我作了很多承诺才放行。很对不起他们,我很任性。」 他停顿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思绪,再缓缓说道:「虽然我有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对外公佈,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先保密,我的团员还有活动,我不想在这时候对他们造成困扰。可以吗?」 「当然!」吉米转身问道:「对吧?」 「当然,虽然我真正认识澈哥才三天,但你对我来说就是陪我渡过整个青春的熟人,澈哥说不能说,我就什么都不说!」白岭一如既往的直球。 「我们是朋友,朋友会互相保护。」宋子杰举起拇指。 萧雨澈露出温和的笑容。「谢谢你们。」 他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坐姿,眼神飘到窗外去。「两年前,我的脑子病了,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太正常,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这是病,直到两年前突然不太妙,是没有办法在人前出现的程度。」他自嘲地笑着。「媒体蒙对了,广义来说,就是疯了。」 这料爆得有点猛,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吉米甚至忘了要呼吸。 「医生说我双向情感障碍,俗称躁郁。」他转过来,面对那三位年轻人。「但我要先声明,我从来没有让别人身体受伤的行为,都是媒体乱写。」 虽然在这个社会已经说不清谁才是正常,医院里的精神内科总是高朋满座,精神疾病名称在网络上像潮语一样通用,但真正有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坦诚自己脑有病的这个状况时,尷尬到脚趾可抠出地道的气氛仍然笼罩着他们。 「儘管我算是稳定了很久,但若你们心里不舒服,或是担心我随时会爆,觉得不安全,没关係,我知道我以前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萧雨澈的坦诚确实对吉米带来各种情绪,可是他保证里面绝对不含讨厌或恐惧,更多的是心疼。正当他纠结着要怎样开口,旁边的宋子杰率先打破尷尬。 「我刚才说了,我们是朋友,很高兴澈哥愿意跟我说。没有人是艷意生病的,我们互相瞭解多一些,还能互相照看。」腔调有些怪,但说得好,吉米内心激赏。 「子杰说得没错,我们相处得也挺好的,简直相见恨晚,对吧?」白岭问道,其他两人马上点头赞同。「只是,我只是担心,参加这个节目不会让你有过度的负担吗?」 「没事,我有在吃药……啊糟。」他的脸色变了一下,马上接着说道:「有时候还是会突然情绪变化得有点过头,如果发现我话说个不停,太过兴奋,还是太沉醉在某些事情之类的,请制止我。」 「当然没问题,不是我夸张,我真的挺会照顾人的。」吉米无奈地抓抓头:「只是我的团员都觉得我烦,说我比他们老母亲还囉嗦。」 萧雨澈愣了一下,便扶额大笑起来:「天啊!我该开始害怕吗?」 身旁两人也忍不住扑哧出来,缓和了气氛。 「我的其中一条承诺,有任何不对劲就退赛。老实说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劲,什么是不对劲了,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经纪人小杨,比我还像神经病,真要命。」夸张地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确实是个狠人。」吉米附和。 交换过眼神,他们便笑作一团,两个似懂非懂的室友脸上也一扫阴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