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天的心情恢復后,我们又站在外头间聊了一个多小时,姊和阿彰才慢好几拍地从店里出来找人,姊还往我腰上拧了一把,骂我丢下她不管。我很狼狈地一面揉腰一面跟她道歉,心想看在她今天很努力挤出勇气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九点多送了蓝天回去后,我才能在车上仔细问问姊跟阿彰聊得如何。 「呿!我要不是看见蓝天靠着你,在跟你讲心事,哪可能留在店里面跟他耗时间啊?」姊一整个没好气。 好吧,我该想到的……要是姊真的激动起来,暴走了,执意要出来找人,阿彰怎可能拦得住她? 「话说,蓝天没事吧?平常在家,她虽然也会跟我谈心,可是都说得不多,跟你就说比较多!」姊的语气十分懊恼。比起她,蓝天的确更偏向找我倾诉。 姊是蓝天的好朋友没错,不过对她来说,姊是个单纯快乐的人,是片「净土」,能将好心情感染给她,所以,她不忍心让姊为了她的事烦恼难过。 不过,这种事说给姊听,她恐怕不能理解,也许还会埋怨蓝天太见外吧。 于是我换了个方式。 「跟你说或跟我说,不是都一样吗?反正她的事,你如果问了,我几乎都不瞒你啊。」注意着路况的同时,我耐心地跟她解释,最末还开玩笑补了几句:「也可能她觉得我是老师,对于承受别人的心事比较有一套吧!老师也常要听学生诉苦抱怨的啊。」 姊似乎被我的说法说服了,支吾几声,却没有反驳。 「好吧!那她今天到底怎么了?」她直接切入重点。 「就是在纠结她爸的事情而已。」我简单扼要地说。「她对她亲生爸爸的感觉很复杂,很难釐清,你也知道的。」 「嗯……」听见是老问题,姊应了一声后也闭嘴了。 这些问题,我们都无法帮助或代替蓝天解决,因此多说无益。 「咦,那些不是蓝天明天要拿来送给妈的吗?怎么留在你车上?」 一阵子后,姊忽然出声打破沉默。她靠到正、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伸长手想去抓那几个纸袋,可惜手太短了,根本搆不到。 「喂,你这样很危险!等会我紧急煞车怎办?」我腾出一隻手将她往后推,「回去坐好,安全带系上!红灯了我再看。」 姊嘀嘀咕咕几声,便将身体缩回去了,随后我听到「喀」一声,安全带扣上的声响。 不久后,车子就在一个十字路口遇上红灯。我踩了煞车,偏头去看那几个纸袋,确实是蓝天不小心遗留下来的,明天要送给我妈的伴手礼。 「不然就先放在车上吧,你留个讯息给她。明天她来了,我再开车门让她拿就好。」还好是饼乾,放车上一晚也不怕坏。 「好喔。」姊应允了声。透过后照镜,我看见她拿出了手机飞快戳字。 由于只是个小插曲,蓝天将伴手礼放在我车上的事情,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没料到的是,隔天这几袋煎饼,却不是由蓝天,而是我亲自从车里拿出来送给了妈──因为一大早,我还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就接到了她临时有事,没办法过来拜访的电话。 我瞬间清醒过来,问她怎么了,她静默了一会,淡淡地道:「昨天我才知道,我爸去健检了,因为有异状,就再深入检查……嗯,结果发现了肿瘤。」 闻言,我张开的嘴过了老半天都没能闔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