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方蔓蔓的大嗓门响彻原本喧嚣的航站楼。 安置母亲先行登机,江雪笑着快步走向师妹,“不是说让你别来送机吗?” 小丫头不管不顾地扑上来狠狠抱住她,“那怎么行?我要沾沾福气,争取早日跟上你们的脚步。” “刚刚考上公务员就不想干了?”江雪调侃道,“民政厅的待遇不怎么样嘛。” 方蔓蔓听出她的戏谑之意,赌气地跺了跺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许你留学,不许我进修啊?” “不敢不敢,”连忙敛住的表情,“我相信你,咱们文艺部出去的,个个好样!” “那还用说?”小姑娘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师姐,到那边去了还是要记得联系啊。结婚的时候发张邀请函,我正好去欧洲转转。” 江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两人又是一阵互相打趣,临别前的伤感气氛也被冲淡了。 终于挥手作别,同时也向s城、曾经的家园说再见。思及在前路等待着自己的温润少年,她的脚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 “师姐!师姐!”看着即将消失在检票口的身影,方蔓蔓突然一拍脑袋大叫:“等等!” 冲边检人员抱歉地笑了笑,江雪转过身回望急得跳脚的小姑娘,提高音量喊话:“怎么了?” 顾不得有损形象,方蔓蔓趴到隔离栏杆上手舞足蹈地比划:“上次‘司法协助’你要我查的东西!”用力挤眉弄眼,只求对方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这种违规操作的事情在公众场合还是要低调一点的,怪只怪自己光顾着打嘴仗,把正经事抛在脑后。 江雪视力一直不错,看清她的表情后,片刻便反应过来,点头示意。 “河南那边的回话说,材料已经寄到高院去了。”若不是上周去郑州出差,依方蔓蔓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早就忘了这件事。收养信息属于非常敏感的公民隐私,即便是内部人员相托,也必须履行相应的手续。她可以伪造司法协助的事由,却不能直接拿到结果,所以把事情交出去就忘了这茬儿。 从辞职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转寄的邮件,江雪心中暗踌高院保密条令,那份没有收件人的信应该有来无回吧。 不管怎样,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转念间微笑着挥手致意,“谢谢你!” 再次、最后地挥手告别,从今以后,各自保重。 江雪结婚的时候,李可并没出席。家中孩子尚小,父母也疲于照顾,不忍心离开他们是主要考量。另一方面的原因,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前夫再婚的时间定在同一个黄道吉日,她怕江雪知道了会愤而改期。听说彭然为了给她个惊喜,花了蛮多心思的,还是不要让新郎难做比较好。 心里那丝不甘是如何坚强都无法否认的存在,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李可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看看,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彻底死心。 阿政不是没有联系过她,多次或明或暗地表示,只要让他履行“传宗接代”的道义责任,她和女儿还是可以继续富贵生活。 想当年,她也曾迷失在夫唱妇随、男尊女卑的婚姻假象中。妥协的结果,不是回报与包容,而是步步逼近的掠夺。这样的“富贵”,她受够了,不想让女儿也受一辈子。 s城最大的酒店由实力超群的房地产集团在去年投资新建,既是本市的新地标,又是达官显贵们攀比斗富的场所,选这种地方结婚,再符合阿政的品味不过。 美娇娘身着白纱,面容姣好。倚在同样盛装的前夫怀里,与不断赶到的宾客握手、致谢。 李可站在的马路对面,心情出奇的平静。借口出差的名义长途跋涉地回到曾经的伤心地,其实,也挺好。 初秋的凉意侵袭上身,她有些自嘲的摇摇头,决定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也不妄自己白跑这一趟。 还建房终于在江雪母女出国后装修好,中介前不久打电话说有人高价承租,还愿意签下浮动租金的长期合同。 这么好的条件,加上专业的中介服务,作为一个仅仅负责签字的受托人,她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些事交出去。 但李可是个感性的人,本能告诉她要见见租户,就像要来参观前夫的新娘一样,这样的直觉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是你?”新小区整齐划一的绿化带旁停着一辆银色suv,李可几分意外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