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不是下班下课的尖峰时段,不会感到壅挤。我跟宣怀手牵着手,享受这片刻的安寧。 我牢牢地握着宣怀的手,这几天的争执让我更细心看待我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才知道这样稀松平常的散步、走在稀松平常的街道上,也曾经会是我内心奢侈的渴望。 我们的步伐缓慢,看来我们都不想这么早回家。 我想我们这样应该算是和好了吧?感谢老天。 我还以为我会这样就失去她了,那样的恐惧真的会让人全身无力。 但宣怀还是回到我身边了——不,是我又能站在她身边了,这原本是一件令人狂喜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觉得想哭。 我原本以为是高兴得想哭了,但好像不是,我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向我袭来。我的确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但这过程好不真实、好空虚,我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对吧? 我很难不往坏处想,宣怀是因为今天考完了心情很好才打算和好?还是她真的原谅我了所以和好?还是其实根本就没有和好的意思,只是心情好而暂时休兵而已,过了几天又会翻起未完的旧帐? 越想越混乱,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但现在好像什么都是我哭的原因。 宣怀马上就发现了我的异状,慌张地停下来问我怎么了,我摇头想告诉她没事,但一个声调都发不出来。我想我现在一定超狼狈的,鼻水都流出来了,拼命想止住眼泪的后果就是憋得全身发热,也让我难为情地脸红更冒出了点汗,我都可以感觉到我凌乱的刘海随意的贴在我的额头上了。 宣怀紧张地从背包里拿出卫生纸替我擦泪,折腾了十多分鐘,我突然崩溃的举动才渐渐缓和下来。 冷静下来后我觉得超丢脸的,我哭起来超丑的耶! 面对宣怀担心的目光,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揉揉鼻子乾笑了几声。宣怀也没逼我,确认我已经平復好心情后,又牵起我的手往回家的路上前进。回她的家。 我们又到了宣怀家附近的小公园,我觉得有些陌生,没想到只有一个礼拜没来这里,感觉会差这么多。我跟宣怀各自坐在摇摇马上聊天,聊学校、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很有默契地避开有关于吵架的事情。 我抬头看向天空,很难得地看到几颗星星。 「宥庭。」 我嗯了一声面向宣怀,她的表情很认真,我忍不住挺直了身子。 宣怀的嘴巴开开合合,我知道她还在酝酿要说的话所以我没插嘴,我也满常有这经验的,明明想好了一堆却说不出口。 她要说什么呢?这种情况看来应该不会是个轻松的事情。 不过这严肃的气氛很快地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给打破。 我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阿嬤牵着一个小孩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不久后小孩就挣脱阿嬤的手摇摇晃晃地跑起来,那不稳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超可爱的!像企鹅一样! 不过就在那小朋友要接近溜滑梯时却跌倒了,我吓一大跳立刻衝上前去看他有没有怎样。是一个小弟弟,他还趴在那一脸呆滞,似乎还不能理解「跌倒」是怎么一回事。我马上把他扶起来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擦伤。我没有安慰他或是一脸惊恐,因为我曾听说,其实有时候小朋友跌倒根本没有什么,反而都是因为大人的惊叫或是担心而吓哭的。 我对着随即赶到的阿嬤笑了笑,她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我微笑。 这小弟弟很可爱,长得白白嫩嫩的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感觉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小帅哥。 不过当我要回去找宣怀时,他却抓着我的手,用着臭奶呆的口音说:「妞滑梯。」 我是该怎么拒绝这个小天使呢?感觉会下地狱耶。 我看向宣怀徵求她的同意,她笑笑地点了头。 我带着这小鬼头将公园里的设施都玩了一遍,虽然小孩的尖叫声有点魔音穿脑,走不稳却爱用跑的让人担心,但看到他纯真的笑脸,也让我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小男孩的阿嬤在一旁看着,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她出声喊了小朋友的名子,看来是该回家了。 一听到要回家,这小鬼头立刻喊说不要,还黏在我身上。阿嬤有点尷尬,我蹲下来与小朋友平视,虽然我知道他应该还听不太懂我的话,但哄了几句,答应他下次再陪他玩、要他乖乖听阿嬤的话才会再见到我后,他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可爱的是,走没几步他就又屁颠屁颠地从他的三轮车上的小篮子中拿出两颗糖果,一颗拿给我,另一颗拿给宣怀。宣怀受宠若惊地收下,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谢谢。 可恶啊这小鬼!小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