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遥自陆奥国的长信千里迢迢的由驛史送达室町邸,同时带来了一则不幸的消息…… 「报告准大臣,两、三个月前,陆奥守寻视民情之时,坐骑万不受控,活生生的将陆奥守自马背上甩落,致使身受重伤,不到三天即离开人世。此乃国守大人临死前要在下呈覆与您的,他说此信万般重要,要您一定要展之读之。」 此则消息委实是一大震撼,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歌人殞落而已,更是知交的逝亡。天地显然不可寄,蜉蝣在世之渺茫,可谓不胜唏嘘。 伊周感伤的拆信览读,此当乃实方的最后一篇文稿。目之所及,一字之闪逝,皆是一字的遗憾。 内容大意如下: 伊周,悲夫。 惜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心戚戚有非快,抱憾而长终。生悠悠而康坦兮,朝旦之燬歟。尺寸毫间之误兮,流窜之实故。 荡浪轻狂体少,不悟紫宫之嶔险。魑魅迷窍之靡靡,醉恋嬖宠何娱?私密上后甚篤,言所往之切切,盟誓烙心楚楚,枉视荒唐之矫言。 身心既取,取尽则弃,陷吾之不义,被受左迁之妄灾。行鬱鬱之湘江,忧渺渺之长沙。 迄今大仇未报,弥留停咽之不瞑。望君念桃潭之情,替吾行道。 越看到后面,伊周双手颤抖的便越厉害,原来实方贬謫的背后,暗藏这不可告人的天大委屈。 千代在旁也耳目一新的看待此事,纵使那幽默横生的实方离世委实教人不捨,他背藏的秘密实在太劲爆了。 「有没有意识到些什么?」千代暗示性的问。伊周的双掌越攒越紧,彷彿应答着千代的问题。 他霍然起身,满脑子皆由时运的到来与朋友所害之苦编织而成的复杂情绪塞满。 伊周勉强的挤出一贯的招牌笑容向千代明示:「我去梨宫一趟。」他不忘分开復仇的愤怒与对千代对情绪。在狮口血盆的前夕,仍不忘记留下温柔给与千代。 伊周将此信奉予居贞一瞧,居贞仔细阅读信中内容后大吃一惊的程度与伊周本人初见时不遑多让。 伊周在他的眉目闪动之际表明腹里的计谋,「我想,将太后不义于先皇,负于陆奥守之事公诸于世。此事非同小可,若当事人换作是一般女性,便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瑕疵可言,但如今是本朝皇太后,舆论一出,皇太后在朝再无立足之地。」 居贞很是认真的听完伊周的见解,他说:「时机已至,待太后出此丑闻,身为盟友的左大臣必会弃其而去,并捨弃当今圣上此一傀儡,扶植我上台。好,太好了!该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刻了。」居贞忍不住透露一丝久违的快感。伊周未尝不是如此?没想到自己竟也有独立,为逝世的母亲、妹君们争得应有公道的努力。 实方的遗书被澈底的公开,与太后的关係亦毫无保留的现诸世人。 人类本性是八卦的,尤其经过东西市集的散播,太后的私情在眾目睽睽之下,亦裸裸的接受世人检验。 「哟哟哟!太后娘娘做人岂能这样?背先帝之德暗地搞出这等关係?」 「这样就算了,竟还如此不仁不义的吃乾抹净。倘作寻常紈裤荡妇,就当作不认识此人即可,可现下此人是太后,岂可原谅?」眾大臣们私底下的茶馀饭后皆是此话题,声浪越滚越大,底下的非议声已盪过天皇的宸宇。 「母后,这下我全明白了……」天皇压低着嗓音道。 「你这回又要明白些什么?总要来质疑你母后的为人,如此岂合乎孝义?」太后酸溜溜的应对,她对于天皇的来意心里有谱,这几日她也听到了外界的批评,当初以为只要将实方外贬就能免于事发的危险,熟知竟然没有,反而教自己陷入永不得惊醒的梦魘。 「母君,我想,我已看清一切了。往后,您的意见,我再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