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了撒泼的对象,还是要拿我开刀。我赔了一双手,差点连老婆都丢了,难道还不够?我从以前劝你去看病,你自视甚高不肯去。我请emma陪你想化解你的心结,你总算有点松动,可最后连emma都被逼走了。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晓得,你如果没认真面对自己的病情,无论是你最想要的亲情、爱情,全都不可得?」 聂暘捻熄手中的菸,手指交握凝视着他续道:「emma的确拿了你看病的收据给我,也交到二叔手上,不过那天其实还有第三人,就是我们的爸爸,聂云。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他去见emma,从以前他虽然冷落过你,但我们出车祸后,这几年早就怀着补偿的心意,不断劝我能帮忙拉你一把。爸帮了我很多,我当然不能推辞,所以我只跟他说,去跟爷爷讲明你的病情,可是他担心你会受到更大挫败,下不了这个决心。是见完emma后,他才决定出面面对我们的老太爷。他那天才晓得,你能病得这么重,恨爷爷这么深。」吁了口气:「如果说我对付你,那么这点的确是,我用亲情逼爸出面说服爷爷。」 完全不同套路的计谋,几乎是让聂晟捉不到其中复杂的曲折,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地认为聂暘就是用尽手段和他在商场拚得你死我活,可聂暘根本不想跟他斗,他是用软用情诱哄,相准人性的弱点一举攻破。而这点,是聂晟的弱项。 聂晟乾涩的嗓音低沉回转:「为什么爷爷光凭爸一面之词,就决定相信他了?」 聂暘轻挑眉梢:「你应该问,爷爷有甚么理由不相信爸?他不信我和聂虹情有可原,但爸是他儿子,他从小带到大,比谁都清楚他的个性有多稳重,多忠实。就算他把聂家每个人都怀疑过,爸也一定是最后一个。这是父子亲情,你懂吗?」话到此轻佻笑了下:「你现在可能不懂,当了父亲后就懂了。跟你提一下,我有个儿子,六岁了。」 仍有开玩笑的心思,聂晟却毫不意外,也没吭声。 「看样子你查到了,果然我查得到的事,你怎么可能查不到?多谢你看在我情面上没为难我儿子,所以我还存着最后一点兄弟情要拉你一把......说回爸和爷爷那笔,爸那天见完emma就跟我说,他愿意听我的话去劝爷爷,爷爷虽然还是没办法那么快做决定,但早就动摇了。之后爸为了你跪下来,老泪纵横,说了一句:爸,请你救救我儿子,我不想看他一错再错......就这样定了你的生死。把你拉下来虽然后续很麻烦,但爷爷也不敢赌那万分之一,所以他只问那之后谁要接他的事业?」 聂晟等了下才追问:「......是谁?」 聂暘闷声低笑:「你还没搞清楚重点,一直是你,聂晟。爸那天早就跟你说过,你只要治好病,不要老是想着拖大家一起死,新寰还是会回到你手上。到时emma会回到你身边,还有我和爸也在,想要打架算帐也不愁没人,你说这交易划不划算?」沉吟了一下:「对了,还有妈......这个比较难解,我再想想办法。」 话到此,聂晟纵有满腹怨懟,怨懟也逐渐凝滞于心,再滴水穿石,终于凿出了个洞。他仍是一片木然,眼神终于缓缓凝聚点情感,望着聂暘仍带笑的从容面孔,无法反驳,洞里渗出让他几乎崩溃的暖意,袭上双目。已是通红。 外头传出敲门声:「聂暘,荣小姐提前到了,下飞机马上过来要见聂晟,可以开门让她进去吗?」聂云谨慎的问话从门板外传出。 「这么迫不及待?你看你女人有多紧张你。」瞥了眼被打击到无法反应的哥哥,聂暘打开门,屋外的荣咏诗甚至没先看清状况,确认聂晟的方位后,立刻衝到聂晟跟旁,离他一步遥止步,最后蹲下与他平视。 「没事了,我会陪着你......」望清那个天之骄子显于外的挣扎脆弱,手颤颤地抚上他脸颊,比他还早落泪,轻轻地揽过他脖子,投进他仍是温暖结实的怀抱。 聂晟的手,犹豫了下,总算回拥住她。 之后聂暘就偕着聂云缓步踱出,将那里留给两人。 李蕴庭正坐在厅里,若有所思,回国的这一天,她已经从聂云嘴里探清所有事。 疲惫地撑首闭眸,一老一少落座于她眼前,顿时万籟俱寂,只偶尔传来点虫鸣鸟叫。 父母各有心事,聂暘没想花时间多耗,拿起手机又想打发这点沉闷。自从前晚杨安乔识破他又逗她的事后,就连通电话都没打来,他对付聂晟胜券在握的从容顿时转为一丝烦躁。 以前每当这时候他能做些甚么,温情暖语哄骗?还是想办法让她忘记?无论哪种,他现在都无法脱身。 微蹙眉头,在简讯那里打了几个字: “老婆,事情快解决了,晚点去吃晚餐?” 五分鐘过后,已读不回。这可比没看过还令人焦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