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爆轮胎也能如履平地。按照勘查过数次的路线,穿过西面的边境集市是进入国道公路的最近路线。之后通过公路到达被封锁的国界,他们的上级已经事先收买了沙奇国的边境驻军,对方同意悖都的直升机进入沙奇的领空,并不对这次染指边境的军事行动做任何干预。 托禾市区原本就规模不大,很快道路两旁的民房稀疏下去,路出铺满黄色泥沙的荒凉路缘。车辆追逐的呼啸和枪声吵醒了两旁的平民,睡眼惺松的他们刚刚开门或是从窗口探出头来,便又被不长眼睛的子弹给吓了回去。 俊流睁开眼睛时车身像是快要翻倒一般剧烈颠簸着。因为普通的路障无法阻拦越野车,敌军用沙袋和石块堆成了一面厚实的墙。特种兵们毫不客气地用上了火箭筒,野蛮地将它炸了个一塌糊涂。气流的冲击力摇醒了他,但是由于镇静剂的药效还没有退去,他的意识仍然一片混浊。 “殿下,你还认得我吗?”卡索凑了上去,对上他完全没有焦点的目光说,“我们正往出城的方向开,你很快就安全了。悖都会为你提供政治庇护,我们的国家绝不会出卖帮助过我们的人,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就要过去了。” 俊流像是还没回魂般,直直地望着车顶没有反应,他微开的嘴唇已经干燥得裂开来,露出血红的细小伤口,像是被风干的果肉。卡索于是伸手将他的上身扶起来,一边拖过扔在脚边的军用背包,“你想喝水或是吃点东西吗?” “队长,”莫迪斯连忙制止道,“他现在胸口伤势较重,意识也不清醒,进食会有窒息的危险,还是等等再说吧。” 穿过一大片胡杨林,就已经能看到延绵无尽的边境警戒线了,十米多高的粗铁丝网隔绝着庞普和沙奇两个国家,也像是整个监牢的最后一道铁栅。他们将越野车丢弃在大路上后,顺利隐蔽进了这片荒野中,脸上的皮肤已经能感觉到在天空盘旋着的渡鸦直升机扬起的不和谐风流,就在离逃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们却遭遇到埋伏的庞普守军的激烈围击。 前来接应的直升机碍于被击落的危险始终没能降落,他们一边配合地面的特种兵进行空中打击,一边看准时机放下长长的升降梯。这时,好不容易突出重围的卡索他们正一动不动地躲在警戒线对面的野草丛中。眼看追兵的火力有增无减,莫迪斯当即将背在他背上的俊流解下来,一边说,“队长,你带他先走!我来掩护你,不要管其他人了。” 卡索想也没想便一把接过了俊流,显然他也不认为这种情况下还能全员平安,但还没等他作出回答的时候,太阳穴便突然被冰冷的枪口给顶住了。 他脑袋一蒙,全身僵住的同时抬起眼帘,正用枪指着他脑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之前还神志不清的黑发青年。 “他……”莫迪斯这才摸到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枪套,在上司质问的眼神下满是惊慌失措,“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我的枪……” 俊流强忍住胸口阵阵袭上的剧痛,支撑在地的手用力抓着土地上坚硬割手的枯草,才能勉强把精神集中在那只枪上,使得那突然聚集起来的压迫感足够形成威慑。 “你太紧张了,殿下,放下枪好吗?”卡索缓缓抬高两手,很配合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知道重伤的动物是危险的,他们在求生欲的激发下,为了维护最后一丝生存的防线,很容易失去理智地攻击他人。 “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解释,但现在不是时候。” 枪口很快从他太阳穴上松开了,但是仍旧丝毫没有偏离他的头部。俊流不得不加上另一只手才能扶稳微微颤抖的枪身,他谨慎地注意着两人的动作,向后退开了一些才说话,因为断裂的肋骨而紧促的气息下,语调却是出奇的冷静。 “滚回去转告你们的主子,‘你没有遵守好我们的约定,这笔账我会记住。’” 卡索愣愣地看着他,在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之前,对方的眼神已经打消掉了他妄图周旋的念头。与太多士兵打过交道的他,在一瞬间即了解了这个男子的觉悟,无论那是出于什么动机或者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会心存恐惧的少年了,这副遍体鳞伤的狼狈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的意志。这份决心不但是几句口舌无法逆转的,就算更多的人为此陪上性命,也怕是左右不了分毫了。 “队长……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追兵的枪声尽在咫尺,负责建立后方防线的同伴明显已经支持不住,开始步步溃退了,看着头顶的直升机还在艰难躲避着敌人的枪炮盘旋在低空。莫迪斯忍不住出声,催促长官当机立断。 “卡索,回去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