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在齐洛身旁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一边揶揄到,“不靠私吞和收受罪犯财物过活的监察官,就算拼命工作一辈子,也支付不了一半的佣金。” “没关系,可以慢慢来。”他说完顶着那诡异的笑容,逼近齐洛面前,贪婪地打量他的全身,“人一出生就带着满身的财富,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漂亮处子的初夜值得了很好的价钱,何况是外层区的高级货色,那真是千金难求。再不够的话,用自己的器官或内脏也可以抵押的,我会为你在丘堡黑市争取到最好的买家……” “开什么玩笑。”齐洛听得一阵反胃,正要往后退去,白肆便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迫使他拿枪的手无法动弹,另一只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摸上了他左胸心脏的位置,粗糙的手指紧接着从敞开的领口处滑向他的脖颈。虽然对方并没有使力,但动脉随即感受到了指尖细微的压迫感。躯体最脆弱的部分被碰触,这危险的动作激起了齐洛反射神经的强烈警觉,积蓄在肌肉里的紧张便同时爆发出来。他猛地一侧身,顺势强拉对方的肩膀,脚下利落地一绊,白肆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被重重地摔了下去。肢体的碰撞导致码在旁边的一摞画架滑落下来,散在斑驳不平的水泥地上。 虽然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反抗,但对方数次的轻举妄动让他忍无可忍。齐洛仍然牢牢地反扭住他的胳膊,并用膝盖压住他的背部,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乖乖趴在地上,不能再动弹分毫。 “看来你大概是不想再画画了。”年轻的监察官压低上身,在对方耳边淡淡地说。他的声音沉静温和,虽无一丝逞凶斗狠的意味,却充满魄力。 右臂随即传来肌肉和韧带被拉扯到极限时剧烈的绞痛,关节因为即将散架而悲鸣,五个手指开始发麻。在这个青年源源不断的力道下,白肆生锈的骨骼和干枯的肌肉就像一架做工粗糙的拼接玩具,随时可能被拆解。他吃力地仰起头,勉强看向齐洛近在咫尺的脸,试图说句识趣的话。头顶虚弱的灯光正对他此刻苍白的面孔,他像搁浅的死鱼般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了从对方俯下的领口之间,滑落出来的一抹闪闪发亮的光线。 在夜色压境的空间里,那亦真亦幻的暗绿色光辉倒影在他的瞳孔中,随着黑暗晶体的转动而折射出绮丽的荧光,这纯粹的美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痛楚。当他目光的焦点聚集在眼前的物件上时,白肆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戴着这么漂亮的黑曜石?” 齐洛微微一愣,立刻抬起了身,一把抓住胸前滑落出来的挂件,将它重新塞进了衬衣里去。但即便是惊鸿一瞥,这个常年混迹于黑市的行家已经看出了门道,白肆不顾一只胳膊的命运还掌握在对方的手里,便饶有兴趣地操起了老本行。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大一枚黑曜石?真是极品,成色和切割出奇地好,否则不会有这样美的光芒,配饰的设计和工艺似乎也无可挑剔。如果能用它抵偿佣金,就绰绰有余了呢。” “做白日梦去吧。”齐洛锁紧眉头,浑身不快的感觉又加重了一层。黑曜纹章仅仅是暴露在了这家伙眼前数秒钟,也让他感到是由于自己的过失而使它蒙受了尘污。而白肆却偏偏意犹未尽般死死地盯着他胸口不放,就像阴冷的毒蛇发现了猎物坚硬盔甲下露出了可下口的柔软肉体般,那出于欲望本能的全神贯注令人发怵。 “最后一个问题,老老实实回答就能保住你这只手。”齐洛决定今天不再和他耗下去,在这个中心区最幽僻的房间里呆着就像深海潜水一般,危机四伏的地方不宜久留,需要及时回到岸边正常地呼吸空气, “肖像画是怎么回事?若你不是伤害我姐姐的那个犯人,那到底是谁干的,你又怎么会画出这幅画来?” “你难道就没想过,有问题的人是她?”白肆游刃有余地回答,似乎因为厌倦对方的穷追不舍,终于放弃了吊他的胃口,“很简单,你姐姐骗了你。你说她的案子任凭怎么调查都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也许实际上就是没有发生过。” “放屁,她有何必要编这种故事?” “那要你自己好好想想了。至少直到画这幅肖像的时候,她还是处女。她把女性最宝贵的贞操给了我,而我把那美妙的时刻凝固在了这幅画中,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你一口咬定她是自愿的,她凭什么自愿这么做?”直到这一刻,齐洛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正在出现动摇,他既拒绝这颠覆性的解释再深入半步,却又盼望已成死局的事实出现全新的面貌。矛盾的情绪迫使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像准备聆听那关节崩坏的刹那声响一般,去迎接下一秒的冲击。 “这是你姐姐付给我的佣金。” 因为剧烈疼痛而引起的神经痉挛,白肆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起来,犹如在皮下垂死挣扎的蚯蚓,让整张脸孔显得更加狰狞。他却仿佛在享受这令人发狂的过程般,眯起充血的眼睛,冷笑着看向监察官僵硬的脸庞,“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陪你聊天到现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