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装作没听见,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我要喝水。” 白肆就着床沿坐下来,一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拿起水杯靠在他的唇边,毛手毛脚地一倾杯身就灌进去,齐洛刚一张嘴就被呛得剧烈咳嗽,把水全喷了出来。 “你……”他咳得嗓子连着胸膛、连着四肢一起疼,却还坚持着说了一句,“把喝过酒的杯子洗干净再来!” 等白肆拿来了干净杯子,齐洛连喝了三大杯水,喝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去了心头火烧火燎的焦躁,躺得安稳了一些。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明白。”他看着殷勤地帮他盖上毯子的男人,第一次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哑着嗓子问,“想杀我还是救我?” “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宝贝。”白肆放下杯子继续坐在床边,扯了旁边一条用来擦手的旧毛巾,囫囵地按在齐洛脸上,来来回回抹了一通,将他鼻子眼睛的污物都清理干净,看着顺眼多了。对方现在无法动弹,可以任他揉搓个够,甚至,揉着搓着,心血来潮地一把捂死他都行。 “我当然是爱你的,可是我又那么想弄死你,这样你才能永远属于我。”他像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婴儿般看着他,乐在其中地说,“真是好纠结。”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齐洛仰起被擦得红彤彤的眼睛,坦然问到,“要把我交给黑市吗?” “按理说你现在已经是黑市的财产了。是我们把你从墨纪拉救出来的,老板同意把你暂时寄放在我家。” “你知道俊流去哪儿了吗?”齐洛趁机询问。 “他在老板那里。”白肆回答得干脆,“人家现在可是贵客,正好吃好睡地供着呢。” 齐洛多少放下了心,也清楚了现在的处境——至少两人都没有性命之虞了。 一卸下重负,他便不由地闭上了眼睛。自己实在已经痛得精疲力尽,血也放出去一小半,好歹有余裕休息几天,缓过这一阵再说。 “所以,你是奉老板的命令关押我?”他有意无意又问了一句。 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和老板没关系。” 齐洛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蹊跷,本想置之不理,可他察觉到对方赖着不走,目光还牢牢盯着自己,所以又睁开了眼睛,审视着白肆。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竟也堂堂正正地迎着他的目光,一脸的意味深长,浑浊的眼睛也有了深度。这激起了齐洛的好奇,进而产生了一种重新定义对方的冲动,仿佛他们之前的交道都是过场,只有此时此刻的面目才是真的。 “实际上,这是你姐姐的要求。” 齐洛呆了片刻,错愕地瞪大眼睛,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但是,就像有什么不寻常的预感似的,他的心跳开始微微加速。 “黑市也好,外层区也罢,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一方了。”白肆凑到他面前,恳切地说,“你就安心呆在我这里养伤,伤好得差不多以后,我会找个稳妥的路子送你出境。” “出境?去哪里?”齐洛茫然地问到。 “我管不着,我只负责送你出去。这是齐梓和我定下的契约。” “什么?”齐洛一下子直起身,却不慎扯了伤口,立刻痛得他龇牙咧嘴。 “我知道你把老子说的话当放屁,一直都是。”白肆厚脸皮地拉过他垂在床边的手,贴在自己粗糙的脸颊上蹭了蹭,又移到唇边亲吻起来。一边亲一边莫名其妙地连连叹气,仿佛伤感得无法自拔,“我从来不在爱情上面撒谎,爱情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我的爱是真的,是纯粹的,是忠诚的,究竟还有哪里不够好?怎么你们就是不相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