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终于对他芳心倾注的时候,就是他顺了民心,趁了天意,一举杀帝夺权之时。 怪她太蠢,醒悟得太晚。 姜馥掩下眼底的暗色,对着以烟迟疑的脸,道:“今日的所见所闻,你可曾和别人提起过?” “奴婢不敢。”以烟慌乱地摇头道,眼睛里满是真诚。 “自你来服侍我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虽然以烟是李砚手下的下人,但在姜馥来此之前,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浣衣女婢,是她亲自把她从其中挑了出来,做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免受一日一日冷水的浸泡和磋磨,不再任人辱骂。 但同时,她能捧她入高位,也能让她狠狠地摔下来。 过惯了好日子,再过以前的苦日子,就会更加难熬。 听此,以烟果然认真地点点头。 她今日的护主举动姜馥也看在眼里,她年纪不大,顶多日后再好好调.教即可。 姜馥挥了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则继续坐在铜镜前等着,眉头紧锁。 今日那泰轩说的话,她只信三分。 - “大人,先皇的遗体就在此处。” 李砚听闻姜馥被掳的消息,就立马赶去救她,留下杨子一帮人继续勘查,那道暗色水流一直延伸入一座府邸的后院,但这座府邸早就在很早之前就没人住,荒凉许久了。 斑驳的落叶洒满了院子,到处都是缠丝而绕的蜘蛛网,唯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有一口异常干净的水井。 李砚拧着眉随着杨子来到这口水井处,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味道从底下传出。 “可有确认过?” 杨子点点头,他派人下去看过,正是先皇的遗体,因为井下的温度较低,利于尸体保存。 只不过除此之外,尸身没有任何其他的保存痕迹,导致即使在地下,也已经腐烂发臭了。 “那那些血迹可有查清?” “属下不知,但种种迹象表明,有人在刻意地引我们来此处,会不会是陛下的人?” “不会。”李砚摇摇头,当初他是亲眼看着先皇咽气的,若是想让他找人,大可以直说,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况且当今陛下并不知道先皇的遗体消失了。 只有那个希利皇子,或者是另一拨人,才有可能知道实情。 李砚想了想,把轱辘上的绳索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再牢牢地捆上几圈,就准备入井。 “大人,您别亲自下去,活人的身上沾上尸臭,味道几个月都难以消除,会被夫人发现的。”杨子赶忙拦住正欲下井的李砚。 姜馥温温软软的小脸以及她依赖地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又浮现在李砚的脑海里,李砚顿了顿,拽紧了绳子,翻身下井。 夜色暗涌,接近中旬的月亮显现出来,倒是又大又圆,把黑漆漆的夜照得清晰可见。 只不过,一直都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他还没有回来。 姜馥趴在妆奁前,地上投射下一个稍显孤独的影子,她看了看身前的一应胭脂水粉,无聊地摆弄起来。 这是她成亲的时候李砚采买的,都是当下盛行的款式,她一直都没有怎么仔细看过。 这个李太监,对女人用的东西倒是挺懂的。 姜馥拿过一小罐口脂,用手指蘸取了一点,细细地涂抹在唇瓣上,口脂恰到好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