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把人弄晕了?”她问。 “小点声。”他翻白眼。 她垂头丧气又带着怒气的脸色总算散去,又装作为难的样子看自己手里的竹简:“那这我要怎么写啊……” “那是你的事。” “我是在想,这时间上要写多长,若只是此时就结束……” 她又开始算计了,赵钦明不解:“怎么了?” “唔……有点儿短了,有碍殿下名声。”她低声嘟囔。 …… “崔岫云。” “臣在。” 他猛地凑上前想吓她,却不料她抬头慢了一步,未曾躲闪,两人的鼻尖戳在了一处。 她收敛起来想退后,赵钦明看到她身后的蜡烛怕她碰到,抱着她躲过,却越贴越近,她不由得慌张叫:“殿下……” 声音大了些,守在外头的宫人听着这带着半分羞怯的叫声,都垂首憋着笑。 房间里,赵钦明松了手,两人背身站着,等着时间过去。 “你还想看灯吗?”他忽而问。 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赵钦明说什么她都“嗯”着。 过了一阵,算着时间差不离了,崔岫云才打开门,让人把床上的女子带走。 随后她行礼退下,把记好的竹简交给尚宫局的人。 走在回住处的廊道上,现下除了巡逻的禁军也没什么人了。 她神游天外,想着方才的事。 原本以为她真的可以毫不在意的,但只是透过屏风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就已经忍不住了。 情之一字,她果然还是掌控得不好。 一股力猛然将她拉到阴暗巷道里,她才想大叫,闻到了片刻前感受到的最浓郁的味道。 “你在这儿干嘛?”她看着突然出现的赵钦明。 “出宫,看灯。”他抓上她手腕。 “这会儿?宫门关了。” “今日宫门亥时才关,走了。” 每至大肆宴请时刻,为了宫中官员进出便利,宫门关闭时间延长不少。 藏在赵钦明的马车里出宫,到了宫外时,街道上早已萧索许多。 最大的花灯已经走过了长街,人流也散去了一半。 崔岫云看近处的商铺摊贩上都没剩几盏好看的灯,砸吧着嘴,回身的时候却不见了赵钦明。 她闻声去找,看到他和另一个男子在争抢买一个花灯,两人倒都是体面人,只管着越来越高叫价,她听得心头一紧。 “不买了。”她拖着赵钦明走,后者神情难看,显然不服气。 “钱多难受得慌啊。”她抱着他的手臂不许他回头。 “不是你想要吗?” “看看就好,买了也没用。” 她终于拽不动他,反倒被他拽得踉跄。 “那去别处看。” “哎,你慢点儿。” 崔岫云上气不接下气跟着他上了城中高楼,这高楼上人还不少,从此处望去,满城灯火星星点点,人流如织,地上星河一般。 她盯着城中灯火许久,才想起来看向赵钦明,嘴角噙笑:“殿下今天,不太一样。” “怎么了?”他望向她,异常温和。 “很好。” 她喃喃着,忽而低眸小声:“像是在给我送断头饭。” “轰”的一声,早该结束的烟花不知为何又绽在空中,盖住了她的声音。 嘶,脖子凉嗖嗖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