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门口站着的人,不是马平又是谁。 不过他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了两个老人。 一男一女,看着也有五十来岁了,像是老两口。姚春娘见此,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 老两口穿着整齐,各杵着根油亮的拐杖,头发斑白,瞧着像是家里有些钱财的。不过和别人说的一样,两人神色恍惚,看着有些痴癫。 马平入周梅梅的院子如进自己家,他一进院扫了一眼,指着周梅梅身后躲着的逢春,笑着对两位老人道:“那儿呢,瞧,就猫那儿躲着的,你们过去仔细看看,肯定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逢春连脸都没露,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马平却说得笃定,摆明了是在糊弄这两位一把年纪的老人,也不知道是起了什么主意。 两个老人杵着拐杖跌跌撞撞快步走到周梅梅跟前,殷切的期盼从苍老的眼里透出来,沉重得叫人害怕。 “乖孩子,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逢春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死死抓着周梅梅的衣服,仿佛小耗子躲饿慌的老猫。 可她的安静反而更令老两口激动,急切道:“来来来,别怕,别怕,让娘看看,让爹看看,是不是咱家的孩子。” 周梅梅才听姚春娘说了“老疯子寻子”的事,她一见眼下这情况,脑子立马转过了弯。 之前她还奇怪马平怎么就放任逢春待在她这不管,原来是存了这下作心思。 她一边拦着两老人,一边开口冲着马平骂:“你这丧良心的东西,你这是要把逢春给卖了?这可是曹秋水的女儿!” 马平满不在乎:“什么女儿,我家就一个儿子,这赔钱货本就是捡来的。” 马平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用来糊弄老两口的。曹秋水当初怀了逢春挺着肚子下地干活,村里的人可都看见过。 马平见周梅梅把逢春护在身后,直接上去拉她。逢春吓得又赶紧从周梅梅背后躲到姚春娘背后,死死抱着她的腰:“我不走,春娘,我不走。” 她吓得发抖,声音都是虚的,低得几乎听不见。 姚春娘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情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手足无措地反手安抚地拍了拍逢春:“不怕啊不怕。一边又防着面前两个看起来精神不正常的两老人。 马平阴笑着,压低了声威胁周梅梅:“周寡妇,看在咱两好过的份儿上,你把逢春拐了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但你今天要是敢拦老子的财路,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寡妇院!” 周梅梅哪里怕马平,她冷笑道:“烧,你要烧不掉,下辈子投胎给老娘当洗尿壶的孙子。” 马平一听,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想去拽姚春背后的逢春。 可周梅梅那脾气比姚春娘还暴躁,哪里肯白白受这一掌,她捂着脸,从马平背后抬腿就冲着他裤裆来了一脚。 马平痛叫一声,浑身一抖,当即就跪了下去。 周梅梅嘲讽道:“打老娘!你也不看看多少没眼力见的货色闯过老娘这院子!” 她说着,仍不解气,跑到门口拿起了逢春靠在墙边的锄头。 周梅梅也不是个脑子清醒的,她刚当寡妇那会儿被一个男人骗了,和那男人拿刀对砍的事儿在村里虽说没几个人知道。 但马平和她脱光了衣服睡过觉,看见过她脑袋上的疤,很清楚她这英勇的光荣事迹。 他一见周梅梅拿了锄头,爬起来就躲,冲到檐下抽出根长木柴,弓低了背,防备地看着周梅梅,大骂道:“疯婆娘!你敢拿锄头,老子死了你下午就得沉塘!” 周梅梅高举着锄头,不屑道:“有你这畜生死前头,老娘怕啥?怕下辈子给你当老娘,让你这孙子给你娘我刷尿壶吗?” 几人挤在这小院里,吵闹不休乱作一团,很快院外就围满了看戏的人,纷纷等着看这戏要如何收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