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令她一时间赶到窒息。 慕容迦叶头痛欲裂,手中的朱砂御笔在掌中折断:“新政实施,人心惶乱,他们看不惯女人掌权,必定找刺客日日夜夜派人杀我。” 斡扎朵问道:“元国相整日忙些什么呢?何不把他召来?” 慕容迦叶抚了抚自己两轮乌黑的眼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本后让他全权负责赫连骧案,如今给我上的折子确实半点进展都无。” 斡扎朵疼惜道:“太后,休息休息吧,您已经叁个晚上没合眼了。” 慕容迦叶一面抱怨,却还是手不释卷:“朵儿,若我以后死了,绝不与先可汗合葬,我要睡在黑水城的佛塔里,被金身佛像和万千佛经包围,洗去我一身鲜血和罪孽,百年千年以后,只剩一具无法辨认的尸骨。” 斡扎朵轻轻地揉着慕容迦叶的太阳穴:“太后,您累了。” \\ 可汗金帐,斛律步真簌簌泪下,对着完颜石烈倾诉衷肠:“阿烈,过几天就是你和宇文渠央成亲的日子了,那个女罗刹如今言出法随,你不能抗旨,朕,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帮你扭转乾坤。” 他端出一对酒碗,纯金打造,曲口若莲花,煞是精美:“拿着,这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我不忍见你新郎官的打扮,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他端出一坛酒,瑰红色的葡萄酒斟满了辉煌的酒杯:“阿烈,让我们像夫妻那样,喝一次交杯酒。” 完颜石烈跪在斛律步真身前:“陛下,臣不愿意离开陛下,若不能毕生伴陛下左右,石烈宁愿死去。” “朕终归要迎来阏氏,你也终归要娶妻,这就是命,”斛律步真面色苍白如纸,“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以后你还是朕的带刀侍卫,没有什么不同。” 完颜石烈手把刀柄,低头沉默不语,含不住的泪水滴落在靴尖,这一瞬被眼尖的斛律步真瞥见。 斛律步真为他拭去泪水:“阿烈,男人有泪不轻弹,你即将迎来洞房花烛的大喜之日,何故在朕面前堕泪?岂不有伤我敕勒男儿的气概?” 慕容莞尔从珠帘之后瞥见这一切,一股恶寒从骨子里渗出,她匆匆放下亲手烹饪了两个时辰的南朝宫廷糕点——樱桃毕罗,在执事太监的异样目光下飞快跑出去,顾不得礼数,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步摇都险些脱落。 她早听闻斛律步真的龙阳之癖,还以为是流言,今日亲身目睹,只觉得作呕,骄傲如她,她可以与不爱之人携手,登堂入室,享无边荣耀,却绝不要委身,嫁给这样一位帝王。 \\ 慕容迦叶企图在朝凤监和影卫带来的奏疏中厘清事情脉络,却被伊娄峻的造访打乱了神思。 伊娄峻一反之前的自豪之态:“太后,赫连骧和阮红泥依旧没有吐口,下官自认为手段毒辣,无论是何等硬骨头的人,在我手底下撑不过叁五日,可如今数月过去,一无所获,请太后降罪。” 慕容迦叶皱眉:“伊娄卿,依你所见,这是为何?” 伊娄峻若有所思:“证据确凿,赫连骧已然逆罪难逃,如此嘴硬,甘愿生不如死,必然心中仍有牵绊,或者,是有什么条件要和太后讲。” “他配合我谈条件!”慕容迦叶勃然变色,“看来,不下些猛药,实在是不行了。” \\ 赫连骧再一次见到慕容迦叶,是在十天后,那是一个春风刺骨的深夜,狭长幽深的长廊传来除了风啸以外的笃笃的脚步声,他趴伏在地上,吸了吸已经不大灵敏了的鼻子,终于辨出那股熟悉的香气,接着,害怕和期待交织,他匆匆地开始整理仪容,用前几日那方香罗帕,蘸着口水,盲目地揩拭脸上的发黑血迹,直到那双嵌金飞凤靴踏进了自己暗无天日的囚笼,他才慌忙把帕子藏起来。 慕容迦叶披大红观音兜,着一身鸽纹锦袍,佩着一顶全新的天鹅翎面具,露出另半张完好的脸,戴一对黄金耳坠,为迦陵频伽手托莲花浮于祥云之上,迦陵频伽是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