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岫出了宫才回府里,路长鸣便上了门,他们二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他见发小双眉紧皱,好似十分烦忧,不由问道:“怎么?可是今日看诊有何差错?” 路长鸣长长叹了一声,道:“我可是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否则怎么会看着女人的身子浮想联翩?还对着女儿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宫妃动了欲念。 张岫喝了口茶水,心里兀自烦恼着九公主,便随意答道:“你早该娶妻了,太医署首座弟子,纵使不是王公贵族,也不乏名门闺秀想嫁与你。” 然而路长鸣又是一叹:“娶个自个儿都没感情的女人有何趣味?一辈子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过了……” 他的话里含着怅然之意,竟开始伤春悲秋,倒不似他平日的性子。 张岫有些好笑。这路家长子与自己不同,早便应该成亲的,只是万事都被他压了一头,科举功名上比不过,便弃文从医,入了太医署,后来便连婚事上也要比较。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开始想着成亲一事了。 “怎么?你有了心仪的女子?” “怎会!”路长鸣猛地一激灵,慌张否认。 他心头跳得厉害。他才见那位云才人不过两三面,如何就心仪她了?左不过是没见过女人的身子,被她引诱了罢了。 他这边兀自烦扰,想着究竟要不要父辈去寻一门亲事,张岫亦是纠结,到底要不要为九公主寻一位医女,这般纠缠下去实在不好。 - 南书房中。 周菱今日来得有些早,却见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不似平日里那般懒惰的模样。 这会儿周星仍被禁足,周琼无人叙话,便坐在她与宋恒的前边,转过头与她新奇道:“你可知今日父皇下了旨,将十妹封为安平公主,说来她可是唯一一个及笄以前便有封号的公主了。” 周菱愣了一愣,嘴唇颤了一下,答道:“是,父皇待十妹真好。” 她远没有面上那般波澜不惊。十妹是唯一一个未及笄便有封号的公主,而自己却是唯一一个及笄后仍没有封号的公主。 周琼大抵也想到了她的境遇,却只是安慰地笑笑,并没多在意:“你莫伤怀,待到你成亲之时,父皇定会赐予你封号。” 周菱点了点头,再软弱也不免冷了脸色。 周琼见她面色不好,也不再自讨没趣,便转身回了前边。 倒是宋恒在一边听了一嘴,见她双手紧紧地握着,不由出声道:“放宽心,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二字。你尚且在自己的国家,你瞧瞧我,我父王才是真正忘了我。” 他平日里总油嘴滑舌,又对她与太傅的关系仿佛很清楚,周菱对他总没有好脸色。此刻见他宽慰自己,倒是生出了些许好感,微微点头:“是,我尚且还在大夏。但世子也不必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此时尚且不知日后造化,来日方长。” 宋恒一愣,原本只是为了宽慰她,此刻却反倒被她说中了心思,不由得生了怪异之感,望着这九公主的侧脸,心蓦的跳得有些快。 周菱却已经低下头去看书,自然错过了他的目光,也不知晓太傅正凉凉地盯着他二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