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了,我还是想尽办法找话题聊。哪怕他只是回了句简单的「嗯」也无所谓,我要的只是证明他还在我身边。 有一次,我问他将来要让孩子从文还是从武,却迟迟没有得到他回应。那一刻,我全身发麻,即使被刺客团团包围,我也没有如此恐惧过。 我好怕他就这么一觉不醒,连句再见也没跟我说就离开了…… 我不停摇着他,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幸好,他醒了。 他只是太累睡着了,看见我那么不安的样子,他微笑着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不会死得这么便宜。 他说,在他死去之前,会有三次预警,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要短,一次比一次更痛苦。 第一次的警告发生在中秋节那天,我正向他解释四叶幸运草的含意,他突如其来的反常就是因为这个。据说那是一阵如虫蚁啃噬的麻痛。 第二次,便是他在御书房吐血那次,我还因此对太医发了一顿脾气。据说那是如万箭穿心的剧痛。 而第三次,他还没经歷,所以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那会直接把他折磨至死。 听完之后,我放心了许多,但却更加难过。至少他不会在睡梦中不告而别,至少,还有机会说再见……在他的痛苦之中道别。 我发誓,等到换我去见阎王的那时,投胎前第一件事绝对是和祂好好算清楚这笔账!到底和凤湘翊谈了什么交易这么变态? 对了,顺带一提,燿瞳成亲了。既然接受长辈安排娶妻是无力改变的事,他希望主婚人是凤湘翊,因而提早办了婚礼。 燿瞳的老婆叫什么名字我始终记不起来,不过很漂亮就是了。燿瞳能够找到一个归宿,我和凤湘翊也少了份牵掛。 我们过着甜蜜而充实的小日子,明明知道这只是泡沫一般的幸福,却想要在它消失之前儘可能留下些美好的片段。 只是命运就如同段考,该来的时候终究是会来的,不会因为你无视它就不存在。 当树枝上黄褐色的叶子以唯美的姿态一片一片谢幕时,日子也这么一点一点地流逝了。 然后,在初雪飘下的时刻,那一天到来了。 鹅毛一般的细柔雪花缓缓从天而降,带走了秋天的萧瑟,为大地添了几分浪漫纯净。 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片雪花,雪花在掌心迅速消融,让一双手变得有些冰凉。 「你有身孕,还是少碰这些东西为妙。」凤湘翊抓过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搓着,用他手掌的温度温暖我微凉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雪!」我兴奋地说,像个孩子见到新奇玩具般朝他灿烂地笑着。「跟想像中一样美!」 「你的家乡不下雪?」他边说边将我身上的披风拢了拢,确认没有一丝丝冷风透得进去。自从知道我怀孕后,他小心谨慎到有些神经质,怕我着凉便把我裹得像颗肉粽,不过是从漪兰宫前殿走到院子也问我会不会累,还有事没事对着我的肚子「训话」,告诫里面的那位不可以让它娘亲我太辛苦。拜託!一个还不到两个月的胎儿能折腾出什么事? 「只有在高山上才下雪,走在路上想要看见雪是不可能的。」我说。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满意足地赏着初雪,嘴角始终上扬着。 今天是「週末」,凤湘翊不用上朝,于是当我一早起来发现窗外飘着白色疑似就叫作「雪」的物体时,便嚷着要出来赏雪。 为了应景,我们两个都穿了白衫。我一直以为凤湘翊适合深色衣服,才衬托得出他的霸气风华,没想到穿着简单白衣的他……一样是妖孽。宽松的袍袖随风飘盪,一头发质好到引起全体女人公愤的乌丝并未綰起,只用一根银白色的发带松松地束着垂在背后,神色恬适慵懒,颇有种魏晋南北朝清谈玄士的坦荡不羈之气。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