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声音也弱了许多:“去吧。” 锦碧先遣了小桃去请御医,自己快步跑向了内阁议事的地方。这里一贯是有几层侍卫,她冒雨跑过去,被门前的侍卫一把拦了下来。锦碧将伞抬高,怒目看着眼前的侍卫,高声喊了一句:“我乃明光殿殿下的贴身婢女,还不让开。” 钟由听见声音,从屋檐上飞身而下。他看着锦碧焦急的脸,示意门前的侍卫让出路来,声音低沉:“随我来。” 锦碧跟着他一路走进门去,沉含章正与许观节说这话,话音刚落锦碧便闯进来。她面色焦急,也顾不得行礼,急切地走至谢祈明身前方才屈身行了一个礼:“大人,殿下高热不退,已说起了胡话。还请大人往明光殿去,我们殿下……” 谢祈明手上动作一停,还未说什么。张廷远今日恰好也在,他从面前的折子中移开眼,听闻此言,立刻扶着桌边站了起来:“殿下高热?” “回大人,正是的。殿下春日常高热,近日又淋了雨,故而高热不退。兹事体大,还请诸位大人移步明光殿,”锦碧声音一急,又看向面前的谢祈明,“殿下唤着大人的名字……” 端微虽然高热,但常年多病已习惯了,所以尚有意识。她听着计抚司的人脚步匆忙地进了殿,随后似乎是内阁的人,她隐约听到了沉含章的声音。只是耳旁御医的话却听得不甚明了,她轻喘一口气,正想撑着身子坐起来,随即就被刚刚赶到的人扶住了身子。 谢祈明坐在床边,扶住了端微的身子。她半卧在他怀里,滚烫的身体挨着他微冷的官袍,滚沸的心肺好似凉了许多。谢祈明一手揽住她的身子,一手探上端微的额头。掌心是她滚烫的额头,他沉默一秒,抬眼扫向床侧的御医。 御医猛地跪了下来,忙磕了一个头:“回……回大人,刚刚已为殿下服了汤药。只是汤药起效尚需时间,殿下身子太弱,如今只有体热退下来才好。” 晏峥看到谢祈明怀抱端微的动作,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他抬眼扫向自己周围内阁的若干人等,目光冷峻:“在下不知,殿下前几日身子尚好,怎的跟随诸位大人学了几日,今日便高热不退了?” 许观节闻言微微眯眼,看向握着剑的晏峥:“晏大人此言,许某倒是不懂。许是近日多阴雨,殿下不甚淋雨,故而生了高热。” 晏峥冷笑一声,随即面向端微的床榻跪了下来:“殿下,计抚司近日选核,有一入选之人颇懂医理,不若让他前来,看看是否能让殿下退下高热。” “御医皆是从天下医家中擢选而出,不知计抚司的这位入选之人,其艺是否胜过御医,”许观节微微抬首,“事关殿下安危,若出了差池,恐怕晏大人也难以担责。” 端微虽无力抬眼去看他们,但闻言却动了动手指。她蜷在谢祈明怀里,说话间都是热气,拉着他的手指,声音虚弱的断断续续:“谢祈明,我……难受。”她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扒着自己身上的寝衣。 见状周围人迅速移开了视线,谢祈明按住端微的手,将她抱得紧了一些:“就依晏大人所说,传此人前来。” “不过若是此人未将殿下的高热退下,”谢祈明声音虽淡,望向晏峥的眸子却冰冷无比,“晏大人应知后果。” 谢祈明将锦碧从冰水中浸过的帕子敷上端微的额头,她浅浅地喘了一口气,发丝都散落在他身上。她尽力睁开眼睛,抬眼望向谢祈明的脸,话没说半句,声音先委屈了起来:“难受……这里,像煮着。”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覆着一层水光的眸子看着他:“长姐,我要长姐。” 沉含章站在许观节身后,见状微微闭起了眼睛。烛光照不到他所处的位置,他袍袖下的手紧攥着,听着端微喊长姐的声音,胸口不知为何瞬间闷了起来。 谢祈明用帕子擦着端微的脸,冰水浸过的帕子刚刚擦过她滚烫的脸颊,水珠便消散了。他略微解开自己官袍的外袍,让端微贴着他的身子倚靠着,手掌抓住了端微滚烫的十指,声音低了很多:“殿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