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 小毕忍住笑。 「这样吧,」他说,「我带晚餐去给你?」 「别太晚,我怕他们不让你进来。」 「嗯。」 然后,两人又安静了下来,不同的是,这次的气氛轻松许多。他们时不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间聊,感叹因为有了海上的通路,政策一定会有所改变,或许人口也会开始流动……等等。 经过哨站时,似乎是阿猴等人有先替他们报备过,守卫并没有囉嗦检查太仔细就放他们通行,小毕和阿程很快回到净区,并在医研所的护理师们衝出门抓人之前,安全将阿程送到他的病房。 「今天谢谢啦。」阿程说,看着准备离开病房的小毕。 「不会。」小毕摇摇头,「我宵禁前会过来,你该吃的还是要吃。」 「知道啦。」他瘪嘴,想着待会送来的晚餐里,八九不离十又会有那噁心的绿色小豆子山,不禁愁眉苦脸了起来。 但那天晚餐的蔬菜是菠菜,没有半颗豆子;小毕则在熄灯之前,从窗口送来半隻烤鸡,他们迅速解决那油滋滋的肥烤鸡,小心翼翼的将油腻的盘子和所有骨头包起来,让小毕将『证据』带离病房。 然后,房间安静了下来。 阿程休息了一下,才抓起摆在床边的拐杖,撑着自己,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浴室,坐在板凳上,动作有些笨拙的退去衣物,将毛巾放进热水桶里浸湿,然后慢慢擦拭身子。 肩膀、手臂、胸口、肚腹、双腿……他的身上,无处不是伤疤,除了一些已经淡掉的疤痕,是出任务时必留下的印记,其馀大部分,则是五个月前,那场灾难里留下的……过度强化的肌肉,让他在被迫与崔佛打斗时,几乎挤碎了自己的手骨与腿骨,有些甚至刺破皮肤,整根突了出来。医生们必须开刀拿掉某些不幸的骨头碎片,或是想办法将断成好几节的粗骨固定住,以防它们再度戳穿他的身体或内脏……头几个月他甚至连睡觉都被绑着,只为了防止他翻身时压到骨头断裂的地方……他耐心的擦拭身体,仔细避开某些才刚结痂的伤口,最近一次开刀,是在上个月。 他的恢復情况良好,替他动刀的是台湾岛上最顶尖的各区医研所负责人──没有外人质疑,毕竟他是这场战争中受伤最严重的士兵──但参与了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都知道,他是最新的y激素使用者重要数据,政府对于y激素的事情也没有公开的打算,只有当初签订保密条约的医研所负责人们,才有足够的知识量应付他身上的伤和后续身体恢復的问题。 呜,好险宝贝命根子没有被他自己弄断了,不然他漫长的下半辈子还有什么乐趣呢?阿程眼眶泛泪,感恩的把自己清洗乾净后,再拿乾毛巾将身子擦乾包妥,巍巍颤颤的扶着墙离开浴室,然后在床边坐下,自己艰辛的穿衣穿裤。 天杀的,他连自己穿个衣服都可以喘得跟条老狗一样,那什么鬼y激素到底是发明来干嘛的?!才神个十分多鐘而已,后面好几个月都像个废物一样,为什么会要研究那种烂东西啊?! 才套好裤子,刚洗好澡的阿程已经又流了一身薄汗……他不耐的将额际的汗水抹掉,有一瞬间还真想不管他的脚了,直接半躺在床边睡死算了……但犹豫了几秒,他还是咬牙把自己笨重的脚抱到床上放好,吹熄灯火,躺正。 这种鸟样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黑暗中,阿程叹了口气。 ※※※※ y激素的神效,依个体的适性,能维持的时间不一,以往的数据平均是10分鐘左右,甚至有仅能维持6分鐘的案例,阿程的身体,没有例外地维持了10分鐘多就崩毁了,但台湾已经长达几十年馀没有人体实验纪录,于是阿程就是现成的最好研究数据。 每次復健,一定会有最少一位负责人和政府派来的守卫陪同,除了保密协定的监督之外,还有研究数据纪录的目的,而其中最常出现的,非左医师莫属了。 一大早,小毕就来他的病房报到,那傢伙耐心的等他梳洗完后,帮着他坐到轮椅上,推着他穿过长长走廊,来到隔壁栋的復健室。 才进门,他就明显感觉到推轮椅的力道一顿──他抬头,看见左医师已经站在里头等候──今天小毕不会陪他了,他心里喊苦但不能说,嚶嚶。 「好了,我待会还有事,」果然,小毕弯腰低声对他交代,「中午结束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