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欢而散,阿荷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了在收拾残局的仆婢。这其中她并没有相熟的,问了几句也没个答话。 阿荷心生酸涩,知道自己异族的模样,总是和旁人格格不入,平时也多收到白眼,眼下是不会有人来搭理自己的。可她又是没有时间去难过的,亲眼目睹阿锦是否安好,才是此刻最紧要的事。 晚间的疾风骤雨,打落了一树的梨花。见雨水“滴滴答答”地从廊檐上洒落,阿荷顾不得去惋惜这满地的梨花白,匆匆去往阿锦的住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兼有泥土的清香与带着潮气的腥味。待到阿荷赶到阿锦的住处,这股血的腥味便彻底盖过了泥土的清香,原来这味道的源头,正是这小院地上卷着的三张草席。 “锦娘呢?”尽管知晓无人会搭理自己,阿荷还是朝着那院内的舞妓们问道。 舞妓们似乎今晚都受了惊吓,好半晌才有人说了一句,“阿锦死了。” “被主家打死了。”另一个舞妓面露恐怖之状,像是亲眼看到了一切,“就,就在外面...管事的说,一会,一会就把她们拖走埋了。” 听闻这些,阿荷恍如遭逢晴天霹雳一般,腿一软差点跪坐下来。 明明刚刚还好好和自己说着话的,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阿荷难以理解发生的一切,无力地靠近那三张卷着的草席。草席下仍有鲜血隐隐渗出,可以想象,她们的死状有多凄惨。 阿荷认出了阿锦的鞋子,她用颤抖的手掀开了盖着人面的席子,一张熟悉的苍白面孔出现在了眼前,那绝不是安然逝去的情状。 “锦娘,锦娘...”阿荷摸着那余温不再的脸颊,泪水盈满了眼眶,失声痛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锦娘,你醒醒啊,锦娘!” 痛心与悔恨几乎摧毁了这个还不满二八的孩子,她想起了为掩护自己死于战乱的父母,想起了辗转逃难时看到的人间炼狱之景,想起了被排挤之时向自己伸出援手的阿锦......都说南方歌舞升平,怎么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呢?她也有劝阻阿锦今晚不要去赴宴,为何还是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难道一切都是天意? 阿荷没有办法理解这一切,几乎昏死在了阿锦的尸体边上,“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 最后,还是管事的吩咐人把阿荷送回了桓瑛的内院。这人虽死了三个,明天太阳可还是照常升起的,做仆婢的,本分便是顾好主子,哪里有时间去伤心?这小婢女伤情至此是不该的,想来过些日子,也能缓过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