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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着这张照片,而且像那些热恋中的年轻人那样把它作为了桌面背景。

    实际上他和她早已分手。

    女孩的名字叫,寀妮,吴寀妮。

    吴松的亲妹妹。

    至于他们两个怎么认识的这件事,似乎得从寀妮在西饼店工作说起了。

    那时村上还叫程品诺,他只是一个在圣路易斯奔波的上班族。

    他得每天坐在电脑前录入一些杂七杂八的数据,再要嘛就是搬着一小箱光盘帮新人安装程序。每次安装程序时电脑主机里发出的读盘的“咔嚓咔嚓”声都会让他想起恐怖片里的那些被齿轮碾碎的人的惨不忍睹的肉体。

    要知道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那种在潜意识里发生的痛感转移让他感觉似乎自己就是那些被碾死的人。同时大脑皮层臆想出的粘腻的肉体碾碎的声音激起的层层快感足以使他的坏心情和安装程序的烦闷得到排解。

    每当它们消耗殆尽时,程序也就安装完了。这时的程品诺总会从主机里拿出最后一张光盘,对新人发自内心地灿烂一笑,以感谢他们并不高级的电脑发出的爽快的毫不含糊的“咔嚓咔嚓”的读盘声。

    由于这种习惯,他都会给新人留下一个“前辈人好好啊”的印象。

    毕竟谁都不知道他这一笑容是为这种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心理排解方法而绽开而灿烂的。

    当他第一次出现在寀妮面前时,他也绽开瞭如此的笑容。不同的是,他为的是寀妮烘焙出的挪威曲奇饼乾在嘴里咀嚼时敲击到他的牙齿、撞击入他耳朵里那喀兹咯兹的松脆感和跑到他鼻腔里的那些牛油味十足的曲奇气味分子。这真让他着迷。

    从此以后他每天的下午茶时间都会光顾寀妮的店。去多了他和寀妮也就慢慢认识了,后来有一次程品诺在上班时间跑到了寀妮的店里,把寀妮拉去了一个小广场。两人累得呼哧呼哧地喘气?。

    「哥,有什么事吗?」

    「寀妮,跟我在一起吧?」程品诺咧开嘴笑,嘴边的酒窝陷得深深的。

    她看着程品诺,攥紧了拳头。

    她想忘记莫居凡,彻彻底底地忘掉。所以她必须死死抓住每一次能够忘掉他的机会。

    她怕自己后悔。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她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那部用来拍摄自己每一次作品的数位相机,跑到程品诺身边,一手勾着他的肩膀,“咔嚓”一声拍下了那张程品诺做了三年电脑桌面的相片。

    莫居凡现在正被柏榕拖着在选喜帖的样式。

    他们快要结婚了,就在下週。

    「你看,这个怎样?」柏榕指着一个淡粉色的周边印有蕾丝中间的爱心是小碎花的喜帖样板?,「好看吗?」

    「恩。」

    「那就这个好了,」?柏榕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她窝进莫居凡怀里,「我们要结婚了。」她轻声说。这种不太真实的晕眩感让她感觉自己正往幸福的漩涡中心捲去。

    她也在往死亡的深渊走去,

    只因为她是莫居凡的女人。

    莫居凡放下模板,搂着柏榕。他抬眼望出窗外远处被雾熏得模糊的街景,那景像模糊得就如同他即将要面对的婚姻生活,只是一颗包裹在龙眼果肉里的果核,他突然有点迷茫,他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怎么把关于他们两人的未来从果肉里挖出来仔细瞧一瞧。

    就像他一点也看不见那么模糊的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样。

    「莫居凡,」柏榕用沙哑的声音叫他,顺便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柔顺的头发随着身体的动作扫过莫居凡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她仰起头与莫居凡接吻,羞涩的舌头伸入莫居凡的嘴中舔舐着他的上顎。莫居凡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用舌头紧紧地缠绕上柏榕的舌头然后恶趣味地舔过她的牙齦。

    「唔…」柏榕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莫居凡放开她。把她压在地毯上,与她的舌头再次纠缠了起来。

    柏榕躲开莫居凡的侵袭,把嘴附在莫居凡的耳边说:「我们,去房间....」

    莫居凡微微一笑,站起身,横抱起柏榕走入房间。

    「程品诺,你到底想怎样?」吴松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对电话那边的人说。

    「我?有什么问题吗?」程品诺轻佻地问道。

    「你想用这些文件干什么!?」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事?」

    「我是问你要干什么!」吴松咬牙切齿道。

    「总之我不会伤到你和你亲爱的小助理的,恩?」程品诺说完这句话后拇指在结束通话的按键处轻轻一按,轻快地掛断了与吴松的电话。

    吴松握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忙音的嘟嘟声让他想把手机狠狠地往墙上砸去。他突然想看看里面的电池和零件叫嚣着从机身里蹦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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