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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捌


回话,赶紧溜回花晨院,他以前顺手牵羊也被师父逮着过,师父只是念他修炼不足才会被察觉,那时他心里一点也没有干坏事的感觉。可是方才严穹渊只是讲了几句就害他心虚,他觉得来花晨院寻欢的客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偷那些人的钱财也不会怎样啊,姓严的管太多了吧?

    「哼,真不晓得师父喜欢他哪一点呢!」金霞綰阴沉着脸回自己小屋,今晚碰上严穹渊让他觉得倒楣,乾脆什么也不做,乖乖补眠。他睡醒时花晨院也快关门休息,他从衣箱翻找出一套夜行衣,穿衣时喃喃自语:「师父忘记要画梅树给我的约定了。不过不要紧,我自己去看,嘻。」

    长公主府第有不少府兵巡逻,然而谁也没察觉潜入的金霞綰,他如夜梟般无声的在簷瓦、屋墙间飞腾、起落,如入无人之境那样过了小桥抵达千岁梅树那儿。小桥上和梅树下都有设置灯柱,而且点了灯火,因为这是在湖畔,比较不怕起火,也有人巡逻,但金霞綰还是觉得公主府奢侈,跃上树的时候连连咋舌。

    虽然有灯火,但无法将整棵古树彻底照亮,金霞綰藏身在树上,喝着他带来的一小壶酒,是果酒兑了些烈酒,他尝了一口,点点头自言自语:「顺口多了。哼,等我练好了酒量,习惯这滋味,师父就不会笑话我了。」

    他还带了自己喜欢的小酒盏,深蓝近墨的釉色,底部螺鈿是一隻小鱼,是他第一次攒钱在集市买的,当时他苦练轻功有小成,教坊的活儿也应付得好,所以江东云多给他一笔零用钱。他又倒了一些酒,看酒盏中的小鱼彷彿在幽微光影里游动,轻轻打了一个酒嗝后想起方才严穹渊念他的话,他带着些许鼻音哼道:「不义之财,哼、呵呵,少用你那套评断我。我偏要偷。」

    金霞綰冒出一个坏念头,勾起一抹俏皮又邪气的笑,当晚公主府那把叫作无名的古琴悄然无息的不见了。黎明前,他带那把古琴返回花晨院,回房更衣后天已经濛濛亮了,他换回月白常服抱古琴观之,藉薄曦欣赏琴身清漆上的梅花断纹,还有其他名家曾留下的刻印,忽然来了兴致,半闔眼抚弦。他回想起古树那深黑像要枯死的树身,却生出了清雅鲜嫩的花儿,而自己化身微风穿梭其间,沉浸在美好的想像里,奏完一曲他就回过神来,心中略有不安,不过任谁听到也只当他是在练琴而已吧?

    之后并没有任何公主府丢失古琴或宝物的风声,金霞綰又带古琴去荒废的旧王爷府玩,那一带逐渐传出王府闹鬼的谣言,让他觉得好玩又好笑。

    上元节将至,金霞綰先迎来自己的生辰,其实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所以江东云把收养他的那日当作他的生辰。花晨院的人也会过生辰,虽然是简单的过,吃长寿麵、朋友们祝贺,交情好的可能会送礼,金霞綰的人缘不错,年纪又小,所以哥哥们准备了一桌酒菜,他领了很多红包,开心得不得了。申时初,江东云招金霞綰到他寝室里,寝室早已铺好了床,江东云说:「过来这里。」

    金霞綰一头雾水走过去:「师父忘了我今日生辰么?」

    江东云浅笑:「记得,你先脱了衣裳趴下吧,我快准备好了。」

    「要做什么啊?」金霞綰有些紧张,脑海浮现这房间里常发生的那种事,吓得小声说:「师父,我、我还小。」

    「是啊,我知道。你听话,快脱了衣服趴下。」江东云把一套针具摊开来,拣选了适合的一根针含着尾端,拿眼尾睞他,昂首催促徒儿照作。

    即便江东云一个眼神就如此风情万种,金霞綰也没心思欣赏,他看床铺一旁摆的那些道具,当即了然道:「师父要给我鏤身么?不要吧,我怕疼……」

    「只弄一点点,不会太久的。乖。」

    金霞綰不情不愿脱光上身趴好了,针一刺入他皮肤他就闭紧眼哀叫:「疼疼疼疼疼。」

    「吵。」江东云语调温和沉厚,听不出慍恼,好像还有些曖昧多情,但金霞綰立刻噤声,他们相处数年了,金霞綰知道这是江东云快要不高兴的语气。

    室里无声,片刻后江东云话音平和低喃:「虽然练功时对你严苛,但除此之外我向来宠着你,害你连这点苦也吃不得么?」

    金霞綰辩驳道:「正是有师父疼爱,徒儿才敢撒娇嘛。」

    江东云哼出低柔的笑声说:「狡猾的小鬼。」

    金霞綰讲的是事实,有人疼他才会表露出喜怒哀乐,没人在乎他,那他变得怎样也不会有谁理会的。可是他也不懂为何还会感到不安,江东云待他这么好,这么疼爱他,他心中却依然空虚、不安,他跟着江东云习得一身厉害的武功、上乘的轻功,去公主府偷东西也没人发现,似乎普天之下少有敌手,看中了什么都能偷来,他却仍不满足。

    疑惑如同雪花飘落,越积越深,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他还在思索这些事,驀然想起严穹渊在麵摊看他的眼神,冷淡的神情、平静的目光,彷彿看透他的一切,让他一瞬间有些无地自容,很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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