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老天爷真的看不下去我的不负责任,勉强施捨我一个机会去学校看他们表演。其中一个客户刚好家里有事情临时取消会面,很幸运的今天大概六点多就结束了工作,我终于能比照一般上班族的下班时间了。 赶去学校的路上内心特别复杂,我就是像是一个新手妈妈,满怀期待要去看孩子的表演,却担心自己是否能在他人面前做好一个母亲。 我从来都只在校门口目送他们两个,看着父母一个一个嫻熟的走进去跟老师们打招呼让我着实感到慌张。 宛若一块美味却将近被蚂蚁攻佔的蛋糕,放在客人家里的餐桌,这时候的矜持虽然看似多馀却是必要的。 我只好不顾早上还在跟希亚赌气的事情,着急的从包里摸出手机,打电话搬救兵,想拜託希亚出来带我进去,我才不会感到如此不自在。 「喂?快点讲我在赶件。」跟早上打给她时一样的语气和说词,我顿时又对她的不耐感到无比安心,还是一样的希亚。 「我今天提早结束了,现在在学校门口。你来带我进去好不好,看到一堆家长我觉得好恐怖。」讲电话的同时我又看见了两三对父母进去了学校,心里着急的感觉更是加剧。 「恐怖?就走进去学校的礼堂而已啊,你是在恐怖什么?」 对于她语气里的揶揄有点不开心,但她说的也是真的,所以我只能转移话题来化解这蠢行为,「等你之后生小孩就懂了,快点出来帮我啦!」 「好啊,你在门口等一下吧,大概等等就出来了。别再打给我了,掰掰。」无视希亚言语间透漏的笑意,我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往门口走得更近一些。 约莫五分鐘后,那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为什么要笑。 「ivy,你、你怎么在这里?」是史柏翔,身着我最熟悉的西装,站在我面前。 「我」好想你。 艰难的将佔着心里最大分量的话嚥回腹内,期期艾艾的勉强组成另一个新的句子,「我、我来看智磔跟焀轩的、的话剧表演,那总经理你怎么在这里?」我微微的低着头,不敢太过正视眼前的窘况。 「我姊说她在赶案子,要我来帮他们两个拍影片。但她刚刚打给我叫我出来说有东西要给我,结果不是她是你。」史柏翔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眼前的他看起来有些烦躁,让我不自觉的陷入过往的记忆里。 「啊因为我那个、就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活动,不太敢贸然进去打扰,所以本来是要请希亚带我进去的,结果不是她对,就是现在这样。」我不知不觉也支支吾吾的讲了所有原因,更糟的是开头语无伦次就算了,结尾也乱七八糟。 他稍微拧起眉心的微笑,却没有回应任何言语来收拾这话题的烂摊子,就算过了那么久,他还是一样坏心眼,爱耍着我玩。 可是现在,我却丝毫不会感到委屈。 至少,他还是我熟諳的模样啊。 笑起来时会皱眉的表情;生气时额头上的青筋看起来很吓人;悲伤时却硬要强扯的嘴角令人揪心。就像现在,他看起来受尽了伤,却还是愿意在看见我的时候笑着。 「所以、呃,真的很不好意思这样麻烦你们,你们明明也很忙吧,我今天自己去就可以了,就不用麻烦总」他轻轻的扣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慌乱的脚步。 「不要再叫我总经理了,我们已经不是那样的关係了不是吗?」他牵起嘴角,看起来好悲伤。 我不想接受这样的说法,却也没有立场反驳,只能纵容静默的尷尬在我们之间流窜,这是我唯一能够对他任性撒娇的地方了。 倘若史柏翔没有放开我的手,我就情愿永远淹留于他驻足的那片暖和咸水中。 他瞅着我看的墨黑瞳孔像流沙,我身陷其中无法逃脱,任凭混杂的情绪一点一滴的吞噬我,没有怨言。 「走吧,表演快开始了,再晚就要错过了。」 「嗯。」 他松开我的手,率先走在我前头引领着我如何走,而那条路却不再容得下我。儘管如此我也不能有任何责难,毕竟,是我先选择背向他而行的,不是吗? 他带我走进礼堂,我们坐在第二排的座位,拥挤的位子让我们靠的彼此很近,但我们的心似乎早已,形同陌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