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承受便已经够折腾的了,她若一直自己来,怕是侍寝一夜就要休息上半个月。 万万不行! 苏皎皎立刻摇摇头,眼中含羞带怯:“皎皎手酸,还是陛下喂的好。” 沈淮神色自如地又喂她一勺,眸光不觉变得暗潮:“你乖些,病才好得快。” 不知不觉一碗粥下了肚,苏皎皎的胃被填满,初醒来时的乏力才算是稍稍消弭了些。 两人又随意说了些话,苏皎皎羞得再度耳根发烫。这时门被扣响,鱼滢极谨慎地说着:“陛下,小主的药熬好了,要现在喝吗?” 从屋子里传来陛下淡沉的声音,说是送进来,鱼滢才松了口气,生怕撞破陛下和小主的好事。 她端着药微微低头走进去,将托盘轻轻搁在陛下身侧的圆桌上,妥帖的一福身:“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尚未动身时,听得陛下问:“怎么没送蜜饯?” 鱼滢一愣,看向陛下不知所云。 小主从小喝药便省心,从不用糖块或是蜜饯佐药,说是不觉得苦,且吃了别的会影响药性。 鱼滢自小将这些话奉为真理,从未考虑过喝药还得配糖吃这回事。 兴许别的贵女娇气些,觉得药汁苦得不能入口,总要再吃些甜的去去苦味,但自家小主从小就坚韧,虽生得柔弱,却不知坚强多少。 猛地被陛下这么一问,还真有些将她问住了。 正掂量着怎么回答最合适的时候,半倚在床头的小主柔柔开了口:“陛下,皎皎从小就不用蜜饯佐药,不觉得苦的。” 沈淮偏头看她,淡声问了句:“是不觉得苦,还是耐得了苦?” 他敲了几下桌,吩咐着:“去拿些桂花糖来。” 苏皎皎心中微颤,一时无言。 自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续弦后,便再没有人问过她吃药觉不觉得苦。 她在苏府时不得继母喜爱,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从小便擅长隐忍。为了平安地生存下去,她喜欢的说不喜欢,不喜欢的也说不喜欢。 习惯了事事忍耐,到如今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习惯了苦,吃不吃糖都无碍。 不成想,长大后先在乎这个的,却是陛下。 只是—— 陛下从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陛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他是这江山社稷的王,坐拥天下。 她没拒绝,弯眸笑了笑:“多谢陛下关心。” 待苏皎皎喝了药,又乖觉地被陛下喂了颗桂花糖含在嘴里,才听他说:“太极殿仍有政务要忙,朕改日再来看你。” 苏皎皎点点头,因着嘴里含了糖块,口齿有些含含糊糊地问着:“那陛下批完奏折还会叫别的姐妹陪您吗?” 沈淮低眸看着倚在床沿上眉眼乖巧的苏皎皎,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分明口齿不清却又绵软地让他心软。 只是问的问题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 他屈指轻轻弹她的额,淡声说着:“不会。” 苏皎皎顿时眉开眼笑,眼里似粹了星光:“皎皎恭送陛下。” 待陛下走后,鱼滢才敢蹑手蹑脚地进来,低声笑道:“小主,奴婢瞧着陛下对您可上心啦,难怪您现在如此得宠。” 苏皎皎瞧她一眼,以指抵唇无奈笑笑,小声说着:“陛下恩宠更迭得快,一时的恩宠不算什么。你去将笔墨纸砚备好,我再抄两遍佛经再睡。” “是。” 永安宫同心殿。 绿宛端着一盏浓茶悄步走过来,低声说:“娘娘,时候不早了,这盏茶太浓,要不别……” “拿来。”毓贵嫔将手下竹金宣纸上最后一个字写完,才将手中的毛笔放到一边的笔托上,将那盏茶端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