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声音放得愈发低微,“玉堂宫上上下下,连您身边的芝桐姑姑都被押送到了受训处,受训处那样的地方岂是一般人熬得住的,可受了一天刑,却没一个人张口。” “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嘴严,还需得陛下继续查才行,如今宫里人人自危,奴婢来玉堂宫的事保不齐已经被知道了,还请娘娘珍重身子,照顾好大皇子,再有消息,奴婢会再来。” 送信宫女的身影在雪花中逐渐远去。 王淑妃看着她越走越远,一旦想起方才她说的话,脚便如同灌了铅一般滞住,满脑子都是绝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地滚滚而落。 噩耗击碎了王淑妃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和高高在上的锐气,泪如雨下。 她不敢去想,若是一直找不到解药,舟儿的未来会怎么样。身为舟儿的亲娘,难道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毒折磨得不成人样,然后慢慢地死去吗?!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王淑妃对宓贤妃和皇后的恨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恨不得将她们的肉剁碎了喂狗。 究竟是谁要害舟儿?是谁! 宓贤妃和皇后都恨她入骨,又只有她一个人孕育了皇子,两人都位高权重,这到底会是谁的手笔! 危机在前,王淑妃回到沈南舟床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宓贤妃跋扈,且性子急躁。 若是她动手,就算思量周全,也不会如此周密,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皇后一向耐得住她挑衅,最是能忍…… 难道是皇后? 想起平日里和皇后数次明里暗里的争锋,王淑妃紧咬着牙抓紧了手下的被子。 是了,皇后恐怕早就恨她入骨了。 可皇后的嫌疑如此明显,她这么做,就不怕陛下猜忌吗! 宫中人人皆知她刻薄,宓贤妃跋扈,可谁又知道,她们这位表面温和纯善的皇后又是什么样的蛇蝎毒妇! 贱人,都是贱人! 殿前司前院。 数个穿着盔甲的带刀侍卫在院内平展的石板路交错着疾步行走,人人形色匆匆,衣物快速摩擦间,发出驳杂清脆的击鸣之声。 李指挥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周,迈步走进内屋,厉声问着:“陛下今日大发雷霆,大皇子身边的虽有东西必须搜查清楚,今日下午再去和我搜宫一次,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搜!” “是!” 大皇子身份金贵,平时吃穿用度样样精致,接触的东西甚多。他们不可随意打砸,只能小心检查,可惜看了好几遍都没结果。 陛下严令审查此事,殿前司负责为陛下查案,一天一夜过去都无结果,陛下定要追责。 为了尽快找出端倪,负责此事的十来个人皆神色紧张,低着头在屋内聚精会神地搜查,不敢有一丝遗漏。 李指挥在殿前司里是要职,自然也参与到了此事里。按着皇后娘娘身边的亲信所言,他要找的东西就是大皇子在国子监所用的那一堆里面。 国子监东西不多,都单独放在一间里,且审查过好几遍,不曾发现任何问题。 他板着脸四处走了走,照例叮嘱底下的人好好干活,最后才走到了这间屋子里。 屋中此时只有一个人在反复查看这些东西,他正小心地捧着砚台查看有无玄机,见是指挥来了,当时便将东西放下,双手抱拳,低头说着:“指挥。” 李指挥点点头,沉声问:“查的如何了?” 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支毛笔打量了番,说道:“我记得这边的东西已经反复验收过好几遍了,都没什么结果,你出去吧,我再自己看一遍。” 同样是殿前司的人,那人并未怀疑,将东西放下便颔首说:“是。” 待他一走,李指挥便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那只紫玉竹狼毫填入了袖中,又拿出了今日皇后娘娘交给他的那支一模一样的出来,放回了远处。 正当他消磨时间等着出去按着要求焚烧时,从外面走进一人唤着:“李指挥,太极殿那边有要事,您快去候命吧!” “来了!” 做贼心虚时最忌讳节外生枝,可陛下传唤,李指挥也没办法。他只好将毛笔往袖管里又送了送,再用手指摁住有些宽松的袖口,疾步往外走。 前殿司设置在汤泉宫的东南侧,有宫墙相隔,不属后宫范围。 但每每去太极殿时,便会经过梅林旁的官道一路向西,直直通到太极殿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