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死抓着身下的锦被,咬牙切齿:“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也好,知道也罢,”苏皎皎嗤笑了声,“娘娘素来是最会装模作样,珍惜羽毛的,当着大监的面儿又怎么会承认呢?” 鱼滢扶着她端端地坐到凤椅子上去,才又轻飘飘地说着:“娘娘放心,今日臣妾不会对你做任何马脚,柳太医自然也不会。臣妾是实实在在地希望娘娘能足月生产,最好,再生下一个皇子,到那时,才是人间一等得意事呢。” “娘娘说是不是?” 这话说的好听,可皇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 她和苏皎皎之间不死不休,她如今身子虚弱,正是不堪一击的时候,苏皎皎会这么好心,非但不对自己下手,还会保她足月生产,若说其中没鬼,她才不信! 只要她能诞下皇子,就算苏皎皎再得宠,她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大不了,谁挡了她儿的皇帝之路,她就杀了谁! 肚子传来的痛楚越来越明显,皇后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要生产了。 如此情况,她实在无暇再去思考苏皎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期盼自己能够稳住胎气不至于早产,便如同海中溺水的人一般拼命抓住锦被,好让自己撑过去。 看她模样,苏皎皎不屑地觑了一眼。 柳太医从外面急匆匆赶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苏皎皎,看她眼神泰然,这才向皇后和她行礼,走到了皇后身边去。 柳太医细细把了脉,用银针帮皇后封固穴位,又写了药方递下去,方拱手说着:“启禀皇后娘娘,此次情况虽然凶险,却幸好还可以挽回,只是安胎的药性会稍猛些,也许会有损娘娘凤体。” 他顿了一瞬,说道:“只是早产风险更大,以微臣的建议,不如等生下皇嗣后,再做调养更好。” 已经这时候了,皇后自然也顾不得什么自己的身子。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自从秋猎后发生的这些事,她的身子早就已经被掏空了,底子不知虚成什么样子,撑到这月份,全靠喝药进补来维持。 这般苦苦支撑就是希冀能够诞下一位健康的皇子,若是为了自己的身子而早产,那才是大大的不值。 皇后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能……早产……” 痛了这么长时候,皇后的全身几乎都像被汗洗过一般,脸色苍白无力。 她勉强抬头看向柳太医,艰难地大口喘着来平复呼吸,毫不避讳苏皎皎在一旁,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柳太医……本宫知道你医术精湛,又出身寒门……珍贵妃能给你的……本宫一样能……给你……就算,日后让你……做太医署的署令又如何……只要你替本宫……保住这一胎,保全本宫,你想要的……本宫都助你。” 见她竟然当面要挖自己手下的人,真是病急乱投医,苏皎皎斜眼看过去,冷冷地笑了一声。 她略带讥诮地看向柳太医,就见柳太医面不改色,微微弓起清瘦的脊骨,恍若未闻:“既然皇后娘娘应允,微臣便让宫人去抓药,尽快煎好给娘娘服下,只需一剂,娘娘的胎气便能稳固下来,微臣再来每日施针,定能让娘娘足月生产。” 说罢,柳太医便从寝殿内退了出去。 苏皎皎满意地目送他离开,这才将手搭在鱼滢腕上站起了身。 她看向床榻上的皇后,淡淡丢下一句:“皇后娘娘可要保全自己的身子,生产的时候,可是要比现在痛苦多了。” “还请大监在此守护皇后娘娘,莫要出什么莫须有的意外。本宫怀着身孕有些乏了,便先回瑶仙殿去了。” 蔡山急忙行礼道:“是,奴才在此候着,恭送娘娘。” 走出凤仪宫的时候,引灯宫女在前面带路,鱼滢低声说道:“娘娘小心些。” 她犹豫了一下,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苏大人已经快马往长安送了消息,娘娘其实今日大可不必来一次凤仪宫,平白让她多猜忌。只需让柳太医来为她稳固胎气不就好了吗?” 苏皎皎淡笑了声:“皇后越是猜忌,越是猜不透我要做什么,她的心里就越没底,越恐慌。” “她知道会有坏事发生,知道我有动作,可是没有异常,没有征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