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我跟胡子越整个人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打开玉葫芦,要把阿云装进去,可为时已晚,白无常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一把将玉葫芦抢走了。 我不敢正眼看他,只透过眼角馀光观察他的表情,意外地他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我们,只是冷冷地看了阿云一眼,就走到路旁招了辆计程车。 「你怎么……」「没时间了,上车。」 我还来不及说话,白无常就打断我,把我们赶上去了。 「怎么回事?」我问,白无常关上车门,跟司机报告:「麻烦到松山火车站。」然后才边喘着气回答我: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也是要去找韩少天先生的吧。」 妈呀!这白无常怎么这么神通广大,难道他一直都偷偷地观察我们? 「放阿云出来的狱卒今早认罪了。」 白无常说,语气很平静: 「那狱卒以前经常与阿云聊天,阿云会拜託祂转述韩少天先生的近况,而祂也都欣然同意。可日子久了,总会出乱子。有次祂不经意地透露,韩先生命中有一劫要渡,此劫若是过不了,必死无疑;若是有幸过去了,则长命百岁。阿云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一直要求要出来。」 「所以说,那个狱卒就看阿云可怜,偷偷把祂放出来了?」我接续他的话。难怪阿云会一直说子弹可以避邪,祂八成是想帮韩少天渡劫吧。 「正是。刘先生可知道,这位狱卒是何许人也?」 「你该不会要说,」胡子越打了个呵欠:「当初就是祂通报上级,说人是黑无常放的吧?」 「胡先生说的没错。」白无常点头:「正因为如此,我一直都觉得祂很可疑,前一天晚上对祂逼供,不出一个时辰,祂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逼供!我打了个寒颤,原来白无常也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可是怎么好像有那儿不对? 「但是你不是不相信严望吗?」 胡子越道出重点,没错,几天前白无常一个人来到我们宿舍,甚至还装做不认识黑无常,我还差点以为他是失忆了呢。 白无常闻言,露出苦笑: 「因为我跟大哥总是同进同出,这次他被怀疑,我必然也会遭殃。若是我们一起被关进去,可就麻烦了。我只好极力与大哥撇清关係,好让自己从这个事件脱身,以便偷偷到阳间来寻找逃犯的踪影。」 听完这段话,我不知道该先惊讶白无常竟然笑了,还是先感动他的用心良苦,但胡子越似乎对哪个都没兴趣,立刻又问: 「你现在去找韩少天,难道是……」 「没意外的话,韩少天先生的劫,便是今天。」 计程车一路开往松山火车站,我们急忙下车。阿云抿着唇,不发一语,我小声在祂耳边说,没事的,这不有你的弹头吗,韩少天不会有事的。 虽然很残忍,但白无常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等候韩少天死去,然后勾走他的魂,我相信他肯定也不希望韩少天就这么死了,只是碍于鬼差的身分不能明说。 一走进火车站大厅,我便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熟悉身影。 黑无常竟然也在! 我一颗心跳得老快,刚好也在这个时候,黑无常把头转向我们这边了。只见他摆出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完美地传达了「严朔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讯息。 白无常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站到黑无常面前,后者一反几秒鐘前吓到的模样,把手插在口袋里,一派轻松地说:「唷!严朔,你也来啦!」 「大哥,对不起!」 「嗯?」 白无常出人意表的反应让我们都呆住了,他冷不防来了个日本式的九十度敬礼,搞得黑无常越发不自在起来;他把手搭上白无常的肩,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请原谅这几日来我的无礼,让你受委屈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能在外头替大哥洗刷罪名,我──」 白无常说到一半,黑无常便捂住他的嘴: 「唉,得了得了!你真以为你大哥那么缺心眼儿?我早料到啦!」 又是个黑无常风格的马后砲,明明在我宿舍的时候那苦水都吐一卡车了有没有。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胡子越也摆出跟我差不多的表情。 「别说了,咱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将韩少天与这个……阿什么的一起带走,这事就算结束了。」 我才不叫做「阿什么的」。我听见了阿云小声地嘟囔。 「大哥,回去的时候低调一点,毕竟你是逃狱的。」 「我干啥低调?那些傢伙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起来,我还没要他们给我磕头呢。」 黑无常说起这事仍很愤恨,看似气还没消。 谈话的内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