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染上一身污秽又有何妨。但他本不是这样苟且偷生的人,于是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保全天平的两头,做起了双面间谍。 这场戏连着的是谢君白和程静在新天地舞厅的碰面,谢君白早知道警长是真正的日军走狗,于是他主动把港口的时刻表交与程静,并叮嘱她一定要越过警长,直接交给革命军。 祝千千和雒思枉看着剧本过了两遍台词,她心想自己要么是觉醒了演戏天赋,要么就是胆大包天了,因为她居然觉得雒思枉的表演有哪里不对。 “雒老师,我觉得你的语气太悲伤了,人在坦白的时候不应该这么伤心的,应该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雒思枉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不会伤心?” “呃……我有一个朋友……”祝千千谨慎地遣词造句,“她家里条件非常好,但是她有严重的先天病,不能出去见人,所以在她病好之前,她都没有出过家门。” 祝千千瞟了雒思枉一眼,心想这种事说出来会不会还是太戏剧化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演偶像剧啊。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地抬了抬头:“然后呢?” “然后她痊愈了之后出去实习,怕被大家当成怪人,就装作一副老江湖的样子,好在她特别聪明,长得又好看,跟同事们混得八面玲珑。” 雒思枉强忍着不让嘴角上扬。 “但是每次戏演不下去的时候,她都很痛苦,感觉真实的自己和人设里的自己都没有做好,所以她就找了一个网友倾诉了这件事。” “她没来找你这个朋友?”雒思枉故意说道。 “那个网友就是我!她是我网络上的朋友!” “哦,你继续。”雒思枉的语调轻飘飘的,让祝千千心里发毛。 “她跟我说了自己的故事之后,觉得心里特别畅快,反而有了继续面对同事们的勇气。” “万一,她倾诉的对象不是你,而是一个坏人呢,岂不是会受到更多非议?”雒思枉说,“坦白带来的不一定是皆大欢喜,也有可能是全盘皆输,所以谢君白一定是恐惧且悲观的。” “我觉得隐瞒欺骗才是值得恐惧和悲观的。” 祝千千说话的时候难得认真地看着雒思枉的眼睛,雒思枉一瞬间有点炸毛,担心祝千千不是在聊表演,而是指桑骂槐。 “什,什么?” “谢君白瞒了这么久,他多累啊。而且他明明知道程静是个好人,不会伤害他,怎么可能还伤心呢。” 雒思枉突然不说话了。 “那就照你说的做。”许久,雒思枉叹了口气。他想,还真给祝千千说对了,真的是解脱的感觉。 洗完澡躺在床上已是将近零点,祝千千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千千,收到钱没有?” 祝千千疑惑的打开微信,看见银行的服务号上有一个小红点,底下赫然写着“入账190000”。 “妈妈你干嘛呀,我用不了这么多。” “这个是法院执行的赔款,我刚拿到,我想就这么一点也没什么用,就给你零花啦。” “法院执行谁了?咱家怎么打官司了?” “诶?是你的官司呀千千,你领导不是说要把那些在网上造谣的人都告了吗,证据还是他找人帮我公证好的呢,怪贴心的。” “不可能啊,我领导……呃,是哪位领导?” “他没说哎,我给你他的电话。” 祝千千在妈妈发过来的数字上点了一下,手机弹出一个窗口:“是否呼叫雒思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