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孩子……流掉了,是吗?」就算他问得很小心,却仍旧无法避免那创痛的伤疤再次被揭起。 她狠狠地瞪大眼睛看向他:「你不需要知道,那已经跟你没有甚么关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一双怨懟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却刺痛他的心。 「怎么会没有关係?你以为我就不会难过、不会心疼吗?娜娜,那也是我的孩子。」浓黑的眉宇下,掩不住憔悴,眼角的鱼尾纹比起上次她注意到时,更加深了些许。 就算所有感情都终将灰飞烟灭,曾经缠绵依恋的深刻痕跡,也不会从心底消失。只要那个孩子曾经存在过,就是证据。是她、也是他最深的懊悔。 「娜娜……你应该告诉我的,这样我绝对不会……」梗塞的话语,停顿在喉咙间,他忽然别开正对着姚典娜的视线。 男人晕红的眸光,噙含着湿濡的星采,她看见了。酸楚的滋味,在小小的房间中扩散,同样烟燻了她的眼。 「绝不会怎样?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告诉你又能怎样吗?」她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好好保护有机会降临的孩子,已经够自责。才刚着床的胚胎,如曇花一现般流失,就算当时他知道了,也无补于事。 「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放弃我们……娜娜,对不起……」他将脸埋入双掌中,屈曲着身体,满心徬徨无措,就怕是连自己都无法平息激荡不安的愧疚,又要如何安慰她。 或许真不该在此时挑开敏感的话题,但是,此刻不问,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沉痛的事实,让两个人一起分担背负,至少比一个人藏在心里好过得多吧? 「现在你对我说这些又有甚么用,又改变不了现实。」姚典娜夹杂着怒张的鼻音,即将满盈的泪腺还在忍耐坚持。脑子里却全是那夜怵目惊心、血跡斑斑衣裙,和自己无力倒卧在床边的梦靨,只觉得掌心的温度不断持续下降中。 杜鑫评骤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娜娜……对不起……」他怎么能够想像,眼前心爱的女人为他受了多少苦。再多的歉意,就算三生三世也填不完心中落下的空缺。 湿冷而血腥的记忆,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驱赶,太过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姚典娜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小动物,寻到令人惊喜的炙热火光,但那火光却蕴含更致命的危机,预感中雌牙裂嘴的野兽便在灼焰之后等待着。她警觉地想将他推开,无奈虚弱的双手使不上力,双腿也麻木。恰似飞蛾扑火的茫然,身体不自主地贪恋那一份温暖。 不安的感觉自胸口炸开,「你走开、你出去、你……出去……」情感与理智交战的最后一搏,愤怒的细拳,混乱的捶在他胸口,夹杂着姚典娜狂躁的嘶吼。 「娜娜……对不起……」 真要走开吗?可是他怎能在伤口再次揭开后,又撤手不管。 「娜娜……」他柔声地唤。 「出去……」是她低沉沙哑的哀求,纤弱的身躯在颤抖,苍白的唇色微抿着。 揪心的一声长叹,他终于松开了手。 不该再折磨她的理智,考验她的坚持,是他自己逾越了一条不该碰触的界线。 然就在他想着,是否真该转身离开,她竟霎时牢牢地将他抱住,鑽入他的胸前。 「娜……」 泪水浸湿他的衬衫,她仰起头贴近他下顎那浅浅的鬍渣子,和那突起的喉结。眸光婆娑闪动,皓齿紧咬下唇,硬生生逼退所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