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溢进来的阳光下映出一道淡淡的水痕。 「灵魂伴侣是没有道理的诅咒。」 想起那些在梦里縈绕的画面,想起报纸上只佔了小小一角的标题,甚至引言用的还是她爸妈光鲜亮丽的名字,结尾于那令她厌恶至极的四个字「灵魂伴侣」。 丹野蕾捏紧了被单,无力地垂下头来喃喃:「这一切、我不晓得——就像有人把你的心掏空了。」 而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承受任何人,放任何新的东西进来。 要是这只是另一个平行的诅咒呢? 床的另一端下陷又弹了回来,金发女人走出了房间,一声不吭。丹野蕾抬眼看向房门口,薑红色的发尾在锁骨处轻拂过,她很努力地闷住了一声洩气的叹息。 即使是乐于曼,也会想逃避这样的她吧。 「......这看起来或许不像是个好的保证。」 但当金发女人再回来时,她的身上多了一件看上去摸起来会很松软的针织外套,以及一抹很淡的笑容。 「但是,收下这个吧。」 在丹野蕾惊讶的注视下,塞在她手心里的是一张小纸条,乐于曼紧张地移开视线。 「这是我的号码。我向你保证,当你走出这个屋子后,我会把你当作陌生人——在拍摄以外的状态下,我不会亲近你、联系你,甚至伤害你。」 似乎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最后一项保证为什么需要被说出口,乐于曼稍微瞇起眼眸,再次撞上丹野蕾的视线时,像是下定了决心。 「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能被找到。」 这样足够好了吗? 丹野蕾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胆大的女人放低姿态,为了她,开出这样不平衡的条件。为了确立她们之间的关係。斜体的「陌生人」字眼清晰地刻在她的脑袋里,而此时在她心里涌动的却是别的。 「在你面前表现得这么软弱,」 那些焦虑的确在退去。取代的是她发出了自嘲式的轻哼,感受这张纸条靠在掌心里的感觉,这就是号码的重量?她们活像个九零年代里在酒吧邂逅的年轻人。她对乐于曼继续说道:「这又是新的高度了。」 舒适的秋意渐浓,上城最好的单身公寓里,新世代艺术家的拍卖画作之下,两位影后之间的对视。 「真不敢相信我依然需要这么说,但——」 金发女人勾起微笑,弧度恰好上推了左颊上的泪痣。她牵起丹野蕾的手,轻吻了下那虎口处,抬眸时接道:「软弱?拜託,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 好吧,这是犯规了。 「所以,」 闔起手心,丹野蕾清了清嗓子,朝着托盘上逐渐凉掉的食物挑了下眉,笨拙地转移焦点。她的脸颊总是在燃烧。 「这是炒蛋还是什么?」 乐于曼发出了「嘿」的一声抗议,然后佯装正经八百地将托盘移过去,拾起叉子敲了敲餐盘边缘,道:「这是欧姆蛋。」 「......哪一个宇宙的欧姆蛋长成这样?」 「好吧,我知道我可能有点搞砸了但——」 「味道还行。」 「噢,谢谢。」 丹野蕾心情很好地点了下头表示回应,情况可能只是在变得更糟,她几乎快要扬起唇角来。不过,又如何呢? 「看吧,」 不得不说,她有时候对这女人得意的笑容可是又爱又恨的,而乐于曼接下去:「你还是没有那么可怕的。」 用叉子将盘中的炒蛋勺起,儘管已经没有保持优雅的必要了她还是乐意这么做,丹野蕾轻地哼了一声。 「别高兴得太早,我是你的恶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