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一身长衫,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腰间挂着一个翠绿色香囊,长发盘成发髻,用冠固定住。他抬眼看看拦住他的人,嗤笑一声:“你倒是胆子大。” 岐空歉意一笑,松开手:“公子,既然有烦心事,何必不来算一卦?看你我今日有缘,我给您打个折,三十文,请!”边说边把人拉到椅子上坐好。 那男子挣脱不开,哼了一声,索性坐下:“既然你能掐会算,你倒是说说小爷我叫什么名字?” 岐空抿嘴一笑:“赵牧。”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面上的不屑少了几分:“哦,那你说说小爷我的烦心事。” 岐空注意到对方眼睛里的红血丝,左手大拇指下意识在摩挲那个香囊,答案呼之欲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此言一出,赵牧神情中的不屑又少了些,垂头思索片刻,直接拿出块银锭甩到桌子上:“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对了,这银子小爷我就赏给你了,错了,小爷先把你这地方砸了!” 岐空心里一颤,有点想哭,她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前几天在街上听见他同伴叫他啊,她又不会掐指算命,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没见过人的名字啊!而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围了上来,若是她说不知道,估计这摊子不用砸也算完了。虽说她心中焦急,面上却不露分毫:“这位公子,那位姑娘尚未出嫁,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的名字,未免……” 此言一出,赵牧露出些懊悔的神色,讪讪的摆手,“算了算了。” 岐空心里大喜,面上沉静依旧:“我观公子大运行红鸾,奈何……”她刻意一顿。 赵牧急忙问道:“奈何什么?那日我们约好河边相见,我却未等到她,这几日上门寻访,她却言辞冷切,要与我恩断义绝。” 岐空点头,脸上一片严肃:“公子所说正印证了我的推断。公子上次与那位小姐相见时那位小姐是否饮食多有忌讳?” 赵牧想了想,点点头:“那日我们郊游,她说渴了,我便给她寻了泉水,她又不愿意喝,我当时也发了脾气,可是后来又和好了,还约好第二日见面,可第二日……道长!”他把银子塞进岐空手里:“请您一定帮帮我!大恩大德,我赵牧没齿难忘!” 岐空顺势接过:“你我今日有缘,我也是推脱不得。大恩大德不敢说。”心里想,这姑娘怕是大姨妈来了,不过生这么大气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既然自己都收了钱,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当年看了那么多本小言,解决这点狗血误会那还不是一翘一!想罢,她回道:“看公子虽行红鸾,可星宿略有偏移,想是最近有什么不合时宜之事冲撞了,而危害至此,公子住宅近期是否有什么人来住?” 赵牧皱着眉头,刚要说话,突然一队卫兵挤过人群直奔岐空而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拷住,头领站在她面前,声音嘹亮:“大胆贼人,天子脚下竟敢妖言惑众!” 岐空一脸懵,妖言她勉强承认了,惑众是什么鬼!顶多就一个人啊!她赶紧大喊:“冤枉!小民冤枉!我没有妖言惑众!赵牧公子,赶紧给我作证啊!” 头领也不理她,直接转向赵牧,向他一抱拳:“赵将军。” 赵牧脸上原本的颓丧瞬间清空,神情看上去有些懒散,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后,对头领略一颔首:“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把她压下去吧。” 岐空大脑瞬间空白,她不敢相信,居然被钓鱼执法了! 在牢里枯坐一天,眼见暮色来临。岐空打了个哈欠,将身子从窗边移开,眼看着那一小片阳光一点点被黑暗覆盖。 当初看见这座城没有一个算命先生,她以为她终于找到了发财的机遇,完全没意识到其中有什么问题,比如,这座城里禁止传播封建迷信。被抓住的算命先生要按照所得非法报酬的数目来计算当政府劳力的天数。牢头押她进来时啧啧称奇:“我当牢头将近十年,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被抓的算命骗子。居然还被赵将军亲自抓住了,赵将军看着懒散,人可是很严厉的啊!正好最近他在监管修城墙,听说缺人手,你这骗子就去干上几年吧!”岐空欲哭无泪。难怪那家伙还给了她一块银子,她应该庆幸那人没给她金元宝么?她错了,她不该相信凭她的智商能轻易发现商机,更不该相信自己瞎猜能猜中那么多条,在那里自作聪明,估计当时赵牧那混蛋肯定在心里乐开了花。啊啊啊,为什么她把自己整成了个笑话啊!岐空气的直接用头撞墙。 “嗨!你怎么被抓进这里了?”一只飞虫停在岐空眼前。 她停下动作,定睛一看,是昨天遇见的那只蜉蝣。她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我……我自己作了个大死……”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把自己今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