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城大街的商店和摊子陆续营业,很难想象之前街道损坏得不堪入目。 数天前,京城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狂风暴雨后,街道一片狼藉。城里有好几户人家的屋顶损毁,窗子破损,而老百姓对这个几十年来难得一遇的暴风雨议论纷纷,直嚷不吉利。 在他们最需要官员协助整理满目疮痍的商贸大街时,在他们需要贵族出面安抚民心时,官员和贵族都不在京城,这使百姓都心生不满。后来不知是哪位小官差多嘴说出皇室秋猎之事,老百姓非常愤怒。他们等不及官员帮忙,自发组织民间队互相帮手,而傅清衡亦踏出青竹阁参与。 对于这位宁王府的三少爷,京城百姓是不熟识,各人只当三少爷为人低调,反正他上面有温润如玉、文武双全的世子傅显衡。又有外表俊逸但不学无术的二少爷傅泽衡,相比之下傅清衡就像是个小透明一样。 辉霞县主得悉老百姓的情况,都派人去帮手。这是要让老百姓知道,他们宁王府会适时回馈大众。 在各人百忙之际,谁都没注意到位于城东的大榕树旁,多了一个分岔口,跟着拐弯会见到一个大门,还有一立在门前。 当老百姓都感叹宁王府对他们不离不弃之际,一件有关宁王府的消息使众人惋惜。 京城老百姓会知道那消息是因传信的骑手匆匆忙忙抵达宁王府门口。 「高管家!高管家!」信差大喊,「不好了!」 高管家正在烦恼各院子的修缮工作,这次暴风雨使很多大树都倒塌下来。「吵什么?」 信差不理高管家的不耐烦,上前跟他耳语。 「什么!?这是真的吗?」高管家震惊,向信差再三确认,「你不要骗我,这不会是真的吧!」 「小人快马加鞭回来,怎会是假的呢!」 高管家有点不知所措,平日总是一幅冷静自恃的样子而不复见,「……这……要立即跟老夫人禀报,宁王和王妃现在如何呢?你跟我来。」 他转身往辉霞县主的院子走去,信差跟上去,并回答:「小人离开狩猎场时,王妃激动到昏了过去。」他没有说宁王同样悲痛万分,一直在喊「我儿、我儿……」 高管家在院子前调整好呼吸,踌躇着如何告诉辉霞县主。高管家的父亲和祖父都服侍宁王傅家,就算现今傅家男儿已不用上战场,他一直都知道阎罗王从没离开过傅家,傅家男儿英年早逝根本是一个解不开的诅咒。 辉霞县主这时正在小花园查看半倒的桂树,庆幸园里原有的菊花盆栽,高管家早早让人搬走。颜雪庭一如既往,跟辉霞县主请安后,便待一会儿。 高管事说明来意后,颜雪庭打算回避,但辉霞县主阻止,「雪丫头好好待着,高管家照直说吧!」 高管家硬着头皮直说:「信差带来了狩猎场的消息……」他吸了一口气,「…世子……被人发现在森林深处时,已断气了。」 辉霞县主闻言眼前一黑,她身旁的雪庭、高管家、冬露等见状紧张上前扶着。 「老夫人!」雪庭跟夏意和银菊喊:「快请医师!」 「老夫人,不好了,还是传御医吧!」高管家担忧道。 「奴婢现叫侍从去。」冬露说完就跑走了。 大部分御医都跟尚庆帝到了狩猎场,留在京城的人数不多。狩猎场上都的公主、皇子,还有封爵世家,身份尊贵,而且沙俪国出使团都在,现不趁机露面表现,难道要呆在太医院看着医书?又或核对分配好的药草? 「高管家,太医院的见习生来了。」 「为什么是见习生?」高管家喃喃地问。 颜雪庭也感疑惑,见到来人是久没见面的文功。 文功行了礼,便检查辉霞县主的状况,同时也问了些问题。 颜雪庭站在一旁看着文功跟高管家谈论辉霞县主的病情,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辉霞县主的昏倒是受到严重惊吓和过度悲伤引致。雪庭没有梦过傅显衡早逝,印象里宁王府世子在太子登基后不久也继承爵位。 但是,现实跟梦境的情形好像愈来愈没有相同之处了。 高管家了解完辉霞县主的病情就忙着打点宁王府,没留意到文功走到颜雪庭身旁。 「颜姑娘,久疏问候。」文功笑说:「文某尚没恭喜姑娘跟宁王府二少爷订亲呢!」果然当天傅泽衡突然在六一茶馆现身,动机不单纯。 「文公子,说笑了。」雪庭朱唇泛着淡淡的笑容,「敢问老夫人的情况如何?」 「现在看来不严重,但受到的打击不少。一切要等县主醒来才能确定。」文功眼神透露忧心忡忡,可见情况不乐观。 「呃,文某尚没学满师,而且辉霞县主的身体硬朗,吉人自有天相。」文功故作轻松道。 颜雪庭点点头,她知道文功是安慰她,没看到文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久,宁王府下人带文功离开。 颜雪庭看着辉霞县主的床帐,觉得这个秋天发生的事已远超过梦境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