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珠的赐名,见晴。 翌日。 蹇磬买了些吃的回来给她,然后就出去想办法弄银子。 他该给她更好的生活。 婧絮坐在院子里打坐,在知道和蹇磬的因果后,她豁然开朗,内心通达了许多。 她不再被滔天的愤恨蒙蔽双眼,也明白自己再不能造杀孽。 她温顺地陪伴蹇磬。在最后的日子。 如果蹇磬守约,那他们之间便彻底两讫,若他不守约,那她自有其他办法让他守约。 因为有了心照不宣的约定,婧絮终于能静下心来对待蹇磬。 蹇磬常被骂作下三滥,他内心也认同这个说法,是以一个下三滥用下三滥的手段谋取财物,可谓天经地义。 盗可谓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 他掂量着手里的钱,想着怎么给女女更优渥的生活条件。 他带她去吃人世间他知道的最好吃的东西,鸿运酒楼里的八宝鸭、醉鹅,永乐坊牌坊旁的豆花,沿街叫卖的龙须糖,不一而足。 此刻婧絮见他把一块刚做好的甄糕放桌上,伸手要端时被他拦住。 “烫。” 她只得拿着筷子等。 蹇磬轻轻吹了吹,“现在试试。” 婧絮执箸夹了块入口,绵软甘甜,“好吃。” 蹇磬点点头,盘算道:“我在卖羊肉那儿订了只羊腿,回去的时候我们去拿,今晚我们自己在家做。” 婧絮无可无不可地听他说着,一小块甄糕吃完,又夹了一筷。 蹇磬看得笑。 回去的路上蹇磬去香料铺,他捧起一捧花椒到她嘴边,面对他的投喂婧絮下意识张嘴,蹇磬拿开一点,“让你闻的。” 婧絮闻了闻,很奇妙的味道。 蹇磬又抓了几块八角,“这个。” 婧絮凑近皱了皱鼻子,道:“好闻。”言罢也不要蹇磬拿了,自己好奇地捻起手边的香叶来闻,末了问道:“这好熟悉,叫什么。” “香叶,就是月桂叶。”蹇磬道。 “可入药?” “入膳。”蹇磬回道,抬头朝老板要了些茴香。 回程路上他一手提着块羊腿一手拿着包香料,腾不出手再去拉婧絮,婧絮跟了没多久便被人潮推搡得往后掉远了。 蹇磬回头,目光寻到她,见她茫然无措地被人潮挤来挤去,也不知道自己往前挤挤。 他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穿过人流看着她。 汗味狐臭混杂其中,婧絮被挤得很难受,她下意识去寻蹇磬,发现蹇磬竟不在身边。 张望许久,才在牌坊的灯笼下看到他。 昏黄的光晕在他身后被风吹得摇曳,嘈杂人声中,他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又平静。 但婧絮知道这都是假的。 他对她从来无法平静,这个下三滥,像困兽渴望自由一样渴望她。 婧絮不满地绷起脸。 蹇磬朝她走来,直到用身体给她隔出一块空间,她才舍得瞟他一眼,拉住他的衣袖被他带出人流。 黄昏的时候蹇磬在院中起架炙烤羊腿。 婧絮不喜烟尘,远远坐在一边看他忙活。 看他慢慢地给羊腿刷上油,打上花刀。 等碳火微熄,他用匕首片下薄薄一片,捻起沾了香料,喂到她嘴里。 婧絮张嘴接住,嚼了两口觉出味美,惊讶地睁大双眸看他,他又如法炮制地喂她一片。 然后她终于不再置身事外,端了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像雏鸟一样张开小嘴,坐等投喂。 吃得满嘴油,蹇磬拿丝帕给她擦去,他一直照顾她,自己没吃一口。 婧絮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料。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她的目光从羊腿顺着匕首的刀锋、他的指尖,慢慢往上,爬到他的胳膊。 蹇磬挽着袖子,小臂上狰狞的撕咬伤暴露无遗。 他见她看他手臂。 想了想,用匕首割下一片皮肉放到架上烤。因为薄,眨眼就熟了,他拎起蘸了料,喂到她嘴边。 婧絮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她吃他,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肉片在她唇边,她没有立时张嘴。 蹇磬看她一眼,投来询问之意。 婧絮眼睫微阖,默了默,倾身张嘴。 蹇磬把肉喂进她嘴里。 她嚼了两口,不如羊腿好吃,但也说不上难吃。 见他还要片自己,婧絮别过脸,冷声道:“不要了,羊腿更好吃。” 蹇磬想了想,也是。 他哪有羊腿美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