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命数却全报应在了子女身上。 商义民给予的压力不仅是父亲权威,更是商宇无法匹敌的事业有成。然而他也有痛点,那边是儿子座下这张轮椅,比任何事物还要刺眼。 商宇从餐桌退出一截,令它完整进入商义民的视野。 果然,父亲的目光避开了。 “爸,比起用门当户对的婚姻巩固家业,我认为是你和妈妈大半生的智慧和勤劳,才有我们家今天的好日子。哪怕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在这任性妄为。” 也许不是一针见血的话语,而是商宇久违的耐心奏了效,平和的情绪如此珍贵,令商义民一时失语。 桂明姗交替看着父子俩,唏嘘道:“我们家经历了那么多,我对孩子没什么要求。只要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他,肯踏实过日子,平平安安就好。霓霓又是他的初恋……” 商宇从脸颊到耳根,倏然浮现猛灌一瓶啤酒后的红晕,许久不见转淡。 一只老树皮般的手忽然覆到他额头,商宇错愕一瞬,对上奶奶关切的脸。 商奶奶收回手,“我还以为你又发烧了,脸色那么红。” 桂明姗探询的目光扫来,把那张俊脸漆得越发红艳。 商宇捞过餐桌淡茶,试图降温,却疗效不佳。 商奶奶颤颤巍巍去往边上多宝格,桂明姗问她要找什么,准备起身帮忙。 商奶奶摆手,“你们怎么决定都行啊,但是元生忠真不是个人,以前对囡囡不好,现在又想拿囡囡换彩礼,我听说相了好多家了,都没有满意的。” 商宇耐心融化,焦躁丛生,一锤定音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即使离婚,受挫也不会比这次更严重,就当赌一种新生活吧。” 意外之后,家人第一次听闻类似未来的词眼,均有微妙的动容,哪还会横加阻拦。 结婚一事,便在沉默中尘埃落定。 - 元灿霓收起午休折叠床,刚好收到商宇回复。 「说完了,明晚下班来一下我家。」 进度如此神速,她措手不及:「那么快吗?」 哥哥:「叫人认嫂子。」 元灿霓琢磨通了关系,商宇和许卓泓果然还跟中学时一样,争当老大。 只是以前从来都没人叫她“嫂子”,都是一口一个“商宇他妹”。 那边又补一句:「周末白天见家长。」 周末两天,一家一天,刚好合适。 元灿霓晚上便打算跟尹朝吱一声,没想回到翠屏苑,人已经一脸凝重端坐沙发。 姜婧也在,说是刚好来送一支昨天医院缺货的烫伤药膏。 元灿霓心思敏锐,瞬间了然,拉过布艺墩子坐到他们斜对面,“你们在等我。” 尹朝面带讪讪,摸了把刚冒出的胡茬,“昨晚我说你的那谁不下车,不礼貌,那个……我收回。我不知道他具体情况。” 姜婧的耸肩佐证消息来源。 “我正好想说他,”元灿霓敛一口呼吸,唇角如卷起的玫瑰花瓣,恬静而清丽,“我跟他准备结婚。” “什么?!” 尹朝表情扭曲而惊诧,如听闻嫌犯自首。 姜婧稍显镇定,可也张了张嘴,难掩讶然。 尹朝堪破她的反应,先跟她计较:“你早知道了?” 姜婧辩解,“听到风声,不是太确定……” “你们都瞒着我!” 一颗不平的心越发忿忿。 元灿霓说:“之前可能有变数,就没说,不是故意隐瞒。” “不是,霓霓,”尹朝语无伦次,“迈巴赫,我知道,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消费不起。但是他坐轮椅啊,不是轮滑……” “他叫商宇,”元灿霓拢了下鬓边碎发,“我不提前说就是怕这种情况……” 若不是站起动作幅度大,拉扯到伤口的痂,尹朝早惊跳而起。 他只能猛拍身旁沙发扶手,愤慨万千:“你那么草率,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后半生性/福啊!” 元灿霓辩解:“我就是深刻考虑过了。” “性/福,”尹朝手背着急地打在另一手掌心,霎时脸红,“竖心旁那个……” 别说元灿霓,就连专业人士姜婧也不住尴尬。虽跟他们分享过医院惊奇秘事,这次主题涉及好友,境况非同一般。 尹朝又道:“我不是歧视残疾人,话很难听,你要怨我也没办法,我必须说。退一步讲,你真的不介意跟二便失禁穿纸尿裤的男人过一辈子?” 或许在他心里,商宇真的不算男人,无论多么富有英俊,也只是拖累好友的累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