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样,准备嫁人就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吗?什么欠条不欠条,从来没有这东西。” 父亲的潜台词,这笔账竟然是要不了了之? 元进凯大惊失色,25万虽然干不成大事,还是足够让他在声色场合小小出一阵风头,天知道他已经“隐形逃单”太多回,再蹭别人的东风,富二代的标签可要褪色。 “是吗,”元灿霓护箱姿态过于紧绷,多少滑稽,但比当初借钱的狼狈不知舒畅几倍,“我想要交学费那会你可没这么说,刚工作每个月给弟弟打钱,也不见他拒收。” 元传捷浸淫商场多年,对付这种初出社会的小女孩游刃有余。 “你当初一开口就要25万,出去打听一下,国内哪所大学研究生学费要这个天文数字,家里的钱不是大风刮开,能说给就给吗。跟你说打欠条,是让你体会一下压力,意识到家里挣钱不易,不能大手大脚。至于弟弟没拒收,这更不是事,他帮你存着,防止你乱花钱,有些人家的姐姐还要包揽弟弟的学杂费,你比她们轻松多了。这点钱,还怕等你结婚那天,不会当红包给回去吗?” 父亲这座大山凝聚权威,一时无法攻破,便只能寻找其他薄弱点。 先前得商宇指导,元灿霓让元进凯拍过欠条的照片,确认是当年那一张。 而元进凯盯着皮箱如狼似虎的眼神,明明白白泄底他的抉择。 “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元灿霓的目光直白地射向他。 元进凯如提线木偶,手掌插进外套口袋,掏出一张对折两次的纸展开—— 倏然一只手顺走了纸张。 a4纸面积是100块的好几倍,元灿霓当年既能夺回,如今更不在话下。 只是,对方没像当年还击。 25万像个6斤秤砣,压制元进凯的嚣张。 “爸爸,借个火。” 没等人反应,元灿霓俯身捞过茶几上一支待客用的打火机,嚓地点燃纸张的一角。 “你干什么!”元生忠以杖敲地,腐朽的声音像灰烬般脆弱。 火舌迅速舔舐纸张,灰烟扑眼,元灿霓皱了皱眉头,小径雀斑也愤怒堆挤到一起。 然后,手一松,所剩无几的纸张飘落大理石茶几,熏黑了一小块。 她将皮箱搁置灰烬旁,木着一张脸,声线冰冷:“25万我放这里,你们当欠的钱也好,彩礼也好,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们一分一毫。” 不待三人反应,元灿霓扭身离开不甚熟悉的客厅,像以往每次一样带着一股茫然。 如今又多了几分不真实的轻盈。 她情不自禁张臂,间隔式跳过一溜花园板砖,宛如独独踩在钢琴的黑键上。 大门外,燕尾服绅士般的迈巴赫依旧泊在路边,车窗降下,人影隐约。 小草扛了太久的重压,搬开石板砖那一刻,身子稍有舒展,身形依旧扭曲。 元灿霓竟然满面带笑,跑向她的新债主。 第13章 送走元灿霓,商宇回到家中,鲜为人知的狼狈才真正开始。 奔波一天,在桂明珊的帮助下,他将自己挪到床上,套上空气波治疗仪,挨着床头闭眼小憩。 可惜生物钟已过,睡意寥寥,只能强撑着搭起ipad,看一点工作资料。 桂明珊心疼道:“还是休息一会吧,好歹也是周末。” 蹙眉似能打起精神,商宇一直这般严肃,“就是周末才有点干正经事的时间。” 桂明珊便在旁盯一下仪器,以前照看缠绵病榻的女儿,如今又到儿子,她的娴熟与细致中渗透着十几年的辛苦。 隔了一会,商宇倏然放下ipad,唤了母亲一声。 “妈,我想住院前把证领了,要尽快确定彩礼之类的细节,明天想你们陪去一趟元家。” 罕见的积极昭示希望与幸福,桂明珊哪会说一个不字。 她的人生大起大落,从怀上龙凤胎的惊喜,到儿女卓群的骄傲,再到女儿夭折、儿子截瘫的重击,这一路幸得知心人风雨相伴,自是明白人心比华饰更为珍贵。 “如果可以,年前把婚礼也办好,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 商宇面色骤然凝固,像在对抗治疗仪的不适。 可双腿感觉明明并不强烈。 “我不办婚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