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特意解释给她听,暂时症状轻,嗓子疼,体温危险升到37c,不知道半夜会不会飙升。 洗过澡,元灿霓穿着夏款睡衣,用鹅绒被裹成一条鱼册,跑去敲商宇的门。 笃笃。 “哥”刚溜到唇边,复又机警咽下。 “睡了没?” “怎么了?” 嗓音给感冒堵的有点模糊。 “我能进去吗?” “推门。” 不知他习惯还是忘神,门没反锁,元灿霓一拧即开,大摇大摆闪身而入。 商宇洗澡出来眩晕口燥,坐床沿刚喝下水,瞥一眼门口,差点喷出。 家里进了一个充气广告人,迈着鸭子般的笨拙步伐,大喇喇跌坐沙发。 “好了,我今晚就睡这里!” 元灿霓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摆好抱枕,歪头平躺。 半晌,商宇挤出几个字:“干什么?” 躺姿也没妨碍她一本正经,“怕你半夜不舒服,喊不到人。” 重逢的颓样太过深刻,元灿霓可不敢拍胸脯说,如果他再次发烧,她会比许卓泓还镇定。 “你要喝水什么的,吱一声就行。” 商宇望住她,元灿霓也一瞬不瞬,甚至煞有介事点点头。 若是流露些微怀疑,都对不起人家纯洁的革命情谊。 狼王伤残,小羊羔都敢来狼窝示威。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 元灿霓打好腹稿似的,不等他搭话,宣言一波接一波。 “是,我担心你谋害亲夫。” 商宇还直愣愣坐着,看着她窸窸窣窣调整睡姿。 能开玩笑,说明精神不错。 元灿霓稍稍宽心,嗤一声,“小心半夜签了不明不白的卖身合同。” 商宇把双腿搬上床,盖好被子,淡嘲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回收破烂了?” 元灿霓的心就像一钢盆待售的冰激凌,不但哇凉哇凉,还迟早被挖空。 听不得他自我厌弃,她正经道:“我可是当铺掌柜,收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关灯。” 开关就在床头。 “你顺手关一下。” “不是说我吱一声就行?” 元灿霓装冬眠。 商宇拖腔拉调,“我是病人。” “你不要诅咒自己。” 元灿霓只好起身,依旧裹着被子,臃肿迟缓挪到他床边。乍然撞上他的眼神,差点找不到开关。 睡姿缘故,他似乎卸下平日矜持,美感显出一种邀请姿态,格外脆弱、蛊惑和易于侵犯。 光线昏昧,情绪暗涌,过电般的微妙以视线为载体,流淌和浸润他们。 商宇的精神没截瘫,对自己的认知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体温飙升,口干舌燥,却不能怪病毒。 他强迫自己压低视线,撞上她不太风情的“着装”,格格不入的滑稽感终于破坏了这一刻的旖旎。 “你怎么总是卷着被子?” “我里面穿短的呀。” 对抗欲望消耗不少精力,元灿霓声音发虚,幸好,随即而来的漆黑淹没她的窘态,凭借印象跑回了沙发。 她的冰激凌心脏好似热化了,融出一滩难为情的糖水,黏黏腻腻。 黑暗蒙盖了眼前的画面,脑子却勾勒出她话中内容,鲜活而绮丽,商宇无措调整呼吸,中了要命的病毒。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