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飞檐入夜。 心中暗自思虑着城中储粮和军营剩余的粮草,周临若真二十日起程。入冬天寒遇雪路途又难行,那人拖拖拉拉的,珈蓝要撑多久才能等到援兵粮草。 可想着,突然她眸子一凝,脑子一闪浮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 倘若赤狄抄后路截断周临的粮草放如何? 朝廷运粮,押送者只是普通兵士,押粮官多为文官而非武将损失赤狄突袭粮队根本无力招架。一但断了粮草,裴家军、珈蓝城才是正真的岌岌可危。 “胡望听令……” 裴璃停下脚步正色道:“现下你马上返回军营,从骑兵营中挑选八百精锐骑兵奔赴通河护送粮草进入珈蓝。” 话音刚落,她便又解下自己腰间的虎符交到胡望手上,“你记住,见此令如见本将军。本将军给你八百骑兵去接粮草,这是珈蓝十万军民的身家性命。路上倘若遇见赤狄兵最好绕开,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接到粮草。” “是,将军。” 胡望接过虎符,便由长贵领他前往马厩而去。 一直静默不语的张超,这时才担忧道:“将军,骑兵都派出去了,珈蓝怎么办?还有……这来得及吗?” 张超担忧现下派出骑兵接应周临恐怕已晚,赤狄此番入侵企图出其不意从大漠扑来,想必也是做了周全部署。 他们熟知裴家军,现下正是军粮短缺之际,只要从后方截断粮草补给,珈蓝便只能做困兽之斗。 而骑兵是裴家军机动性能,战斗性能最强的军队。军心所在一下派出半数之多,他害怕赤狄围城,无强兵镇守由此军心涣散,民心会浮动不安。 不过裴璃只是笑了笑,并未改主意,“张叔,有粮城才能守。骑兵机动性强适合野外作战,守城只要有人就够了,何况咱们还八百名神箭手。现下我担忧周临千万别碰上赤狄,他既要在通河修生祠,那我便派骑兵去接他。” 裴璃面上淡定自若,心下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赤狄人诡计多端,她怕赤狄假装城裴家军从他手中截走了粮草。可她远在珈蓝,走不开只能祈祷那人有点脑子,运气好些,最好安生在通河等着胡望去接。 通河为界南下中原腹地,北上边疆大漠,有江南的柔情软意也有塞北的豪爽洒脱还有冬日的刺骨寒风。 周临身边有自己的暗卫一直知晓裴璃派了人在暗中监视他,待在通河对珈蓝的形势也了若指掌。可即便已有急报数次来催,甚至连小皇帝和方明净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依旧还在通河等着地方官绅给他修生祠揭匾。 祠落成甚至还从中捞了两万多两贺银,离开通河的前还从地方征用了一百匹民马和三百名民市,半夜让人上河边挖一千袋沙土装入其中,随行的官员不解的问他。 “九千岁这是何意?” 通河布政史躬着身子跟在周临看他指挥差役整理行囊,在粮仓里将装粮食的袋子搬下,沙袋码上,外面才堆上几袋米粮掩人耳目。 “西北此去千里,赤狄已经兵临城下本座不得不防着他们半道来截粮,故而借通河县三百名众一用。” 周临淡淡道,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又转出来,“喔对了,让你准备的三百件差役衣服备好了吗?” “回九千岁备好了,都交到卫大人处了。” 布政史殷勤地跟在周临身后,亲手替他打伞遮住漫天飞扬的雪花。 县衙里招募的三百民众还不知晓要做什么去,知晓得要跟着周临去关外送粮草。关外赤狄压境,兵荒马乱地都怕死谁也不愿意去,乃何朝廷有律列抗服征用者一律处以杖刑。 因而只能硬着头皮去,想着好歹是跟着朝廷一手遮天的内相一路必是少不了有军队护卫又安心不少。 却不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和周临一道,沿官道北上珈蓝的只有这三百民众押的沙袋,而周临早已经打点行囊带着粮草往大月而去。 那是聚居在西褚西北方的一个小部落,周遭盘踞着大大小小十余游牧蛮夷外族。不成气候,时而依附强大的赤狄又与西褚交好。 周临以小皇帝的名义给各部族长可汗写了信涵,声称只要其愿意与西褚结盟,不仅可保各部免受赤狄侵扰,西北开关自由贸易,番外珍宝皮货一律都可贩进中原,享与西褚百姓同等关税。 很快各部族的回信便依次陆续到达周临手中,他选定于二十日起程前往大月,随行粮草随他一道前往。 如此一绕即便粮草不被赤狄截去,运往珈蓝也凭空多耗出半月之余,珈蓝一旦告急赤狄来势汹汹能坚守几日还尚不得知。 赤狄骑兵机动性强,如疾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