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危急之际,料想以裴璃的聪慧必然能想到赤狄可能抄后路劫走粮草所以会派人接应,可前面断崖下究竟是敌是友还尚未知。 若是裴家军便万事大吉,可倘若是狄赤。八百骑兵,押粮队毫无抵御能力必然遭全歼,粮草一旦断掉珈蓝就是有十个裴璃也守不住。 “人在哪儿,带本座去看看。其他人原地休整,不要起火引起注意。” 周临转身走向暗卫牵引的马,颇费了力气才爬上马背。 他自小长在宫中未进凤栖宫前一直在直监殿打杂,后得皇后恩典进入内书堂读书便一直侍奉其左右从未骑过马。 小皇帝登基,入主司礼监后闲来无事他才学了几日的马术,还没熟练便请命押粮北上。一路坐的一直是马车,风吹不着雨淋不了,现下猛地一上马倒有些生疏,一扬鞭马儿跑起来险些把他颠下马背去。 亲自带领五名暗卫前往断崖,周临看见崖下生火修整的兵士黑压压的一片布满了崖底,心想若真是裴璃派来,便足以看出她如何重视这批粮草,不惜派了近八百骑兵前来接应。 可离的远,并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只隐隐约约在崖下立了一张旌旗。旌旗却卷起来了,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字。 几人在沙丘上伏了一会儿,崖下有人兵士离开篝火转到灌木丛前方便,暗卫趁黑摸下崖一把摁住落单的兵士,捂住嘴一直拖到周临跟前才撒手,然后狠踢一脚直径踢碎了兵士的膝盖骨。他却直愣愣跪在地上面色不改,眼睛眨也不眨恶狠狠地盯着周临。 “你们是什么人?” 周临凑进接着雪夜微弱的荧光打量跪在地下的兵士,细细一瞧才看出来此人并未塞外胡人浓眉大眼深邃的长相,一张四方脸,三庭五眼却是圆润瞧着有几分稚气。 “你们又是何人?” 见擒住自己的也并非胡人,小兵士脸色缓了些反问道。打量着周临和他身后几名暗卫,目光停在他腰间的玉佩之上。滑腻柔和,压着衣襟生着柔柔地光芒。 他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一枚上好的和田玉,身边又有暗卫随行便料定此人身份定是不凡。于是小心的试探问道: “请问阁下是否自通河而来?” “喔,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 周临问,心下猜测崖下的是应是裴璃的人。 可小兵士并不认识周临,也并不惧怕对方是赤狄坦然自若地表明身份道: “我并不认识你,只是我乃裴家军的骑兵营,奉裴将军之令接应监军周公公到珈蓝去。” 周临身后的几名暗卫心一喜,忍不住惊呼,“九千岁,是裴将军的人!!” “有何证据证明你们是裴家军,可有裴将军手信?” 周临沉声询问,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有,在胡校尉手中。” 小兵士急道。 周临便吩咐暗卫下到崖底把胡望唤上沙丘来,胡望自恃手中有兵有马,见有人自称朝廷押粮队的人立刻便领着二十名骑兵奔了上来。看见戈壁上的几人狐疑地打量一会儿,骑在马上喝道: “你是周临?!” 夜幕视物不清,胡望骑在马上睨着周临仔细一看才发觉人确实挺像通河那个气焰嚣张的阉人的,只是周身泥雪污渍,一头濡湿卷着沙砾的头发像个大漠里的落魄方士。 “你又是何人?” 周临没见过胡望不认识他,只不过见他身后扬着的旌旗挂着胡字有些警觉的打量他。 “老子裴家军骑兵营中尉胡望,奉裴将军之令前来接应粮草。这是裴将军的虎符,如将军亲临,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说罢,胡望从马上扔出一枚印下来,暗卫手疾眼快的接住才不致于砸到周临。 “九千岁,是虎符。” 周临接过,指腹轻轻摩挲上面凹凸不平的浮文,并不计较胡望的不敬,转身上马高喝道: “既然如此,胡校尉请。” 留了人回崖地整顿行营,胡望带领手下剩余兵士一齐跟上周临纵马驶去。 虽已经接到粮草,但对于周临无故在通河拖延时日,又多生事端携粮前往大月导致珈蓝缺乏粮草遭敌军围困。害的他领八百骑兵在大漠苦寻半月之余,心中窝了一肚子火对周临很是不客气。 不仅不敬着他九千岁朝廷辅臣兼监军的身份行下属之礼,说话还夹枪带棒的,心中甚至暗想战事平息后该让裴璃上折参劾他渎职之罪。 却万没想到三个月之后万分后悔未趁此机会在大漠中杀掉周临,反倒让他折了裴家军的羽翼连战功赫赫的小将军裴璃也差点死在了他手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