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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最后一句忠告,此次周临并不只是来押粮,而是给自己改革新政铺路的。裴家军是他的一颗绊脚石,他需要用来铺路,无用了自然也会毫不留情的丢掉。”

    李浩最后重重一击,准确无误的击中胡望心中的疑虑。黝黑的面颊上泛起一阵一阵错愕,手中夹肉的筷子愣愣地停在嘴边好些时候缓不过神来。

    他想起在军营里昏迷不醒的周临,还有他身边那个几个一蹶不振的暗卫匆匆吃了几口撂下筷子奔到医账内。几经翻找果真在一个绸缎包裹的木匣锦盒里找到了一方明黄缎,但他又偷偷地放了回去。

    夜幕降临,医账外白日还是盛气凌人的胡望扑通跪在李浩面前拱手恳求道:

    “李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日后倘若追究由我一力承担,将军领兵在外,此事她毫不知情,请陈太师力保我裴将军。”

    “校尉大人这是什么话,请起。周临死在了大漠里,并未进入珈蓝也没来军营,他的死和裴将军还有你有什么关系?”

    李浩噙着忙得扶起跪在雪地里的胡望,催促他:“校尉大人快去吧,趁天黑风雪无人,速去速回。”

    “多谢,大人。”

    次日,周临从昏迷中醒来。进了军医的汤药逐渐恢复了些力气,正躺在床上假寐。忽的有人掀开账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扑通跪在他跟前。

    “九千岁身子可好些了?”

    是胡望的声音,如此的恭敬。周临微微吃惊,睨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点头。

    只见胡望转了转眼睛又道:“九千岁,我们将军昨日回来了。想见您,请九千岁移步。”

    “去哪儿?”

    周临问,在大漠折腾了进了两个月,又中了冷障。嗓子哑得紧,说话喘息隐隐的疼。

    “将军在珈蓝给您请了大夫,昨日属下不懂事怠慢九千岁了,所以将军特意在珈蓝给您辟了处宅子让您养身子,特意命属下来接您。”

    一听是裴璃的意思,周临倒不是很惊讶胡望对自己的态度了。

    可他身子还没恢复过来,脑仁嗡嗡的疼从本不想折腾,又想到住到珈蓝去等身子好了之后正巧可以访访民间商铺,西域商人,了解珈蓝的风土人情便点头允了。

    于是胡望扶着他起来,披上外套被带上一直候在医帐在的马车之上。

    不会儿马车扬尘而起冲出去了大营,在崎岖的戈壁上急驰。周临被颠得胃里一阵翻滚猛地吐了一马车,全身无力瘫软在软垫之上用力的去敲门板:

    “胡……胡校尉……慢些……马车太快了……”

    马车在却无人应答他,依旧在纵马驰骋绕过了珈蓝直奔大漠而去。

    周临咚咚又用力敲了敲门板,手脚并用爬到门口出掀开车帘子拍了拍驾车的人:“……胡……校尉你……”

    “周公公您醒了,既然如此,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回过头来的人是一个高鼻深眸的胡人,一头卷发包裹着头巾。

    周临一惊连连往车内退去,“你……你不是胡望,你是什么人!!”

    “周公公何必多问问,受死吧!”

    驾车的胡人放开缰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短匕扑向周临的,周临在慌乱中侧身一躲抄起手边的痰盂砸向来人。

    马车在两人扭打中急驰,胡人的匕首刺进周临的胸口。他是个书生不会武艺打不过胡人,寻到机会便往车在钻去跳下车,从沙丘之上犹如圆瓜一般滚落数十丈沙谷之下。

    马车上的胡人见周临已经滚落沙谷,受了伤又奄奄一息的重病遂而不愿意再追,反倒拉住疾驰的马车掉头离开了沙丘回去交差。

    沙谷之下,风沙铺天盖地而来糊住周临濒临死亡的呼吸,烈日之下好像飘起了晶莹的雪花。

    他身体感知不到温度,好似向着西北纯净的苍穹晃晃悠悠地飘去。而眼前也浮现出黄沙漫天的大漠,沙丘绵延千里。他看见一个瘦弱的身躯在大漠穿行,小小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里。

    那少年忽听背后马鸣嘶叫,仓惶地在沙丘上奔跑却一步一步陷入流沙之中,惊慌失措的他却不慎被自己绊倒,滚落沙丘底跌出了包袱里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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