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他说话,时不时地评价上几句。沉浸在学术王国的男人,对其他事物的感知能力会下降很多。唐哲说得兴起,便要拉着她的手比划,触及她手心的温软,顿时触电似地松开,期期艾艾道:“我们后面还能见面吗?” “要看以什么身份和方式见面。” 有一道男声突兀地插进来,把两人都惊了一跳。 他们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着灰色毛呢大衣的男人,他勾着唇,看似在笑,实则在用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莫星予。 莫星予触及到他的目光,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斐清同双手环着胸:“我们几年前是不是有事情没有解决完?” 唐哲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些迟钝,也并不意味着他全然不懂,对她点点头:“导师催我回去,我们晚一些再联系吧?” 洛可可式的雕花拱门,有蕾丝花纹的地垫,所有凳子上都放着花朵刺绣的靠枕,这家成为新晋网红餐饮店确实够格。 斐清同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点,刚才就吃一道沙拉能饱肚子么?” 莫星予有些愠怒地将菜单还给他:“你是不是一直在观察我的行踪?我不是指的现在。” “确实,我们这六年来一直在默默关心你。” 莫星予忍无可忍道:“这样做是变态。” “可是并没有打扰到你,不是么?我们只是想确保你在这座城市的生活是安逸的。” “那我刚进单位时被人欺负,你们怎么没有站出来?” 她说完以后忽然噤声,在自己刚来单位一年的试用期时,起初自己要加班到深夜,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将公摊的活丢给她做。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开始各自分着做,她以为是挺过某一段刁难期,同事们就不会为难她,原来是…… 莫星予心中五味陈杂,半晌才问道:“你结婚了吗?” 斐清同将双手摊开在桌子上,他的手圆润修长,没有任何的印迹。 “那他……” “我关心你是顺带。” 斐清同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眉眼之间没有了当初看人时的畏缩,那时候她战战兢兢地坐在他的腿上,对复杂的社会有着雏鸟般的迷茫,一晃眼居然六年过去了。 他在暗处看着她时,心里一遍遍模拟当初的情景,同她见面却发现已和当年的光景不尽相同。 莫星予低声道:“谢谢。” 政务大楼里的女人们打扮都很类似,半长的可以扎也可以放下来的头发,宽大的风衣加上宽松的裤子,莫星予恰好也是这种打扮。斐清同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他已经不明白自己起初喜欢的是莫星予本身,还是那段时间她的状态符合自己心目中的爱好。 莫星予却无暇关心他细微的感情变化,目光灼灼:“南星别墅的那件事……” 煎蛋吐司端上来,莫星予对服务生道谢,继续开口问:“南星别墅……” 斐清同给她的吐司切成小块,用叉子叉了递到她嘴边:“要我喂你吗?” 莫星予接过叉子,将它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斐清同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她:“这栋别墅你也可以进来玩,你是其中的一位主人。” 莫星予看着没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斐清同猝然问:“你知道另一位主人是谁吗?” “除了你还有谁?” “不是我,是林风。” 莫星予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落在瓷盘上。 “看来你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 然而莫星予惊讶了一瞬之后,只是继续低头吃盘子里的东西。林风要是真想要见她,或是对她有所表示,一定会当面同她说,他是狩猎式的人格,对于自己在意的东西一定会有所表示。 她内心一直有断续的隐痛,在路过那个错综复杂的市中心地带时,已经习惯性地绕道而行。 一个女人若是在分手以后还在纠结自己的前任是否爱过自己,是相当程度上的可悲。 她过去十分注重对于自己心灵的内省,把每日叁省的规则遵守得无可挑剔,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自觉已经无需遵守这样的习惯。 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想得太清楚反而会迷路,尽管林风的容颜闭上眼睛依然清晰,同她的点点滴滴过了六年还是难以舍弃,但是莫星予都不想再重启这段回忆。 人是怕疼的,就算是长着老茧的手,遇到针也会想要避开。m.bjzjnf.cOM